刘表现在特别需要集中兵力,正好之前的庞季周瑜率军出城,这会儿堵住西城的贼人绰绰有余。
他立刻写了一封手书,让那个老卒带给守卫西城的蒯越,让他举火为号,召庞季、周瑜等人在城外猛攻,务必要配合蒯越把西城守住,绝不能让敌人从塌陷的缺口钻进来。
他此刻心中大震,又是仓促挥毫,为了保证蒯越认出自己的字迹,刘表也只能挑简略的写,并稍稍留下暗记,只说周瑜是自己人,当时说好举火为号让他们袭击徐庶军身后,现在便是杀敌之时。
“对了,你叫什么?”刘表边写边问。
“小的名叫黄盖。”
“你是江夏黄氏,还是南阳黄氏。”
“都不是,小的是零陵黄氏。”
“哦。”刘表应了一声,随口道,“好好杀敌,击退强敌,某明日亲自为你表功。我交代你的种种,定要说好,不可添油加醋,也不可少了半句。”
所谓万派归宗江夏黄,零陵黄氏也是江夏黄氏的分支,但是本来就是破落门户,远远没有江夏黄、南阳黄这样的势力,怪不得这般年纪了还是个老卒,刘表也不放在心上,随口让他尽心杀敌,到时候随便赏赐他做个都尉,估计他都要感激涕零了。
当然刘表还没有到完全相信黄盖的程度,他从身边的护卫中分出五人,让他们跟随黄盖一起去,务必要看着黄盖将书信送到。
说话间,城外鼓声再起,麹义引以为豪的硬弩神射在城头连射,荆州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王粲惊讶地说对面用的弩居然可以连射,随即更多的士兵在弩箭的掩护下开始潮水一般登城厮杀,荆州军作为守城方的伤亡本来应该极小,可麹义手下的士卒操练严整,配合默契,在远离城墙的云梯上与城头的守军对射,这箭雨绵延不绝,居然给城头的荆州守军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
如果再不投入大量的弓弩手,可能不用西城失陷,麹义军再射一阵子,徐庶军就能毫无压力地登城,到时候刘表要彻底挡不住了。
“不留后队,全都登城!”刘表也顾不上西城那边的事,果断地给女婿王凯下令,让他将最后的兵马全都调集上来,说什么也要阻挡徐庶军前进,让襄阳变成血肉磨盘,徐庶军来多少,就要射杀多少!
不过,这会儿刘表也终于注意到了一件事
张允去哪了?
他十分惊奇,询问众人,都说今天夜里都没有看见张允的踪迹。
刘表心中一颤,暗骂张允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现在战事紧急,他手下的那些精兵关键时刻居然都不在,不然刘表也不至于孤注一掷,直接投入全部的兵马。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待击退徐庶军,再寻找他不迟。
刘表亲自披甲持矛,整了整兜鍪,冷笑道:
“来吧徐庶,我看看你的石头能不能砸死刘某!”
嘭!嘭!嘭!
襄阳城西,石块接连飞起,再狠狠落下,狠狠砸在夯土城墙上,砸得城墙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可因为天黑,这些石块的准头不太行,大多数还是落进城中,虽然砸出大坑,但只要城墙不倒,这场仗应该就还能坚持。
看着城上的裂痕,蒯越稍稍舒了口气。
这些投石车居然能扔出这么大的石块,要是在城北,只怕守军早就挡不住,可惜这是在城西,徐庶军的兵马只有数百人,而且没有登车和云梯,指望将城墙砸塌?
那确实是有点,嗯,有点异想天开了。
不过这庆幸估计也庆幸不了太久,天明之后,徐庶军只要审时度势,再将主力调动到城西,到时候石块开路,配合冲车等工具,估计襄阳坚固的城墙到底还是挡不住,他们得考虑往岘山里撤,可能还得考虑往江陵撤。
该不会往桂阳,或者往交州撤吧?
蒯越一脸苦涩,也只能凝神应付,还好,城外的徐庶军喊杀不断,却没有欺到城下,他们似乎缺少登城的器械,而且晚风送来阵阵喊杀声,怕是他们也遭到了进攻,因此只能贴身苦战,一时不能攀到城下。
是谁的兵马啊?
我们城外还有兵将?
这时,一個老卒匆匆上前,恭敬地道:
“蒯公,刘使君有令,让你立刻打开西城城门,让庞治中和周公瑾进入城中助战!”
“啊?”
蒯越看着那人,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蒯越身边的卫兵也纷纷拔出刀剑,架在那人身上。
“尔是何人?”蒯越平静地问道,“刘使君为何让尔来传递消息?”
“我乃张允将军麾下都尉黄盖。”那人谦恭地道,“张将军奉命截杀张绣袁术二贼,不曾想二贼竭力反击,张将军率领兵将酣战追击,便令小的回来报讯。”
那人操着一口浓厚的荆州口音,一听就知道是荆州本地人,而且他说的内容也让蒯越大吃一惊,随即皱紧眉头:
“追杀张绣?这,哦”
原来是这等机密事,怪不得今天不曾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