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道这天下太平,张济死了你还能安坐军中不成
若是按曹公在兖州的规矩,张济一死,你早就该被发嫁他人,曹公愿意宠幸你,还是你的福气,若是服侍地好了,日后做了夫人,也算是一桩美事。
尔总不会觉得日后还能安然嫁人,不受牵连吧”
邹氏低着头,已经渐渐从之前的惶恐中回过神来说起来,这也是之前那次被抢提前给她做了做心理建设,甚至还做了一些准备。
她了解张绣,若是自己有事,张绣未必会管。
可要是伤及了他的颜面,说不定还有一点逃出生天的机会
看着门口的两个军士,邹氏嫣然一笑
“多谢二位夜半召唤,妾身能服侍曹公,不胜欢喜。
容我梳洗打扮一番,以免曹公不喜妾身容貌。”
邹氏嫣然一笑,两个军士眼前顿时一亮,都下意识地直勾勾地看着她,心中生出一丝怜意,一时心也软了,任由邹氏回去整理衣衫。
邹氏飞快回到屋中,仔细摸索一番,在黑夜中已经摸到了床榻边的一个暗墙。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飞快地做出决断她凭什么以凉州军为嫁妆做曹操的小妾
要是今天从了曹操,固然能获得一夕安寝,可最多也就是一夕安寝,日后只要再反复,她肯定要被一刀剁了谢罪。
邹氏跟着张济一路从关中逃亡到了这里,就算没什么智谋,也有了不少见识。
想要老娘的命
哪有这么容易
她摸出一把匕首,闭上眼睛,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力一划,鲜红的血液立刻喷涌而出,均匀地撒在了榻上。
她紧闭双眼,浑身颤抖,忍痛将自己的胳膊用布紧紧包好,确认这下没有血流出,随即在墙上轻轻一按,一个虚掩着狗洞大小的通道露了出来。
她舒了口气,咬紧牙关一点点钻了出去。
之前艾先生来抢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考虑好了之后再有这种乱军该如何脱身,因此在墙上挖了一个暗道,还准备了一把匕首,实在逃不得,还不如一下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门口的军士一直等待着,左等右等不见人,于是不耐烦地呼唤了几声,可屋中寂寂无人,并无人做声,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不妙,赶紧钻进屋中,又举起火把查看。
可屋中哪还有什么人的影子
众人大惊失色,赶紧四下搜索,见始终找不到人,众人惶恐至极,赶紧回去报告曹操。
可问题是,邹氏住的地方不只是有她自己,还有不少凉州军的家眷。
之前众人打着火把半夜来找邹氏,还大声喝着让她开门,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有不少人将此事赶紧传出去,片刻后,这些消息就传到了张绣的耳中。
张绣梦中还在不断重演与关羽的那场大战,试图破解关羽那惊天一刀,听见有人呼唤,他猛地坐起身来,浑身大汗淋漓。
当听说邹氏居然被曹操劫走的时候,张绣顿感浑身发凉,他猛地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抓起一边的长枪,可下一瞬,他又猛地停了下来。
现在的他完全不具备跟曹操相争的能力,这会儿打起来了他哪是曹操的对手
尤其是今夜,他刚刚表达了对曹操的臣服,现在心气已经泄了,何必要为了邹氏一个女人争斗
毕竟邹氏只是张济的继室,跟他又不是多亲切,为了她得罪曹操,属实有点不智。
可
可就算只是张济的继室,那好歹也是张济明媒正娶的女人。
现在张济尸骨未寒,曹操居然堂而皇之要抢他的女人,这是分明没有把张济放在眼中,分明没有把凉州军放在眼中,更是没有把张绣放在眼中。
若是此事还能一口忍下来,之后自己领军的时候定要被人指指点点,岂不是成了千古笑话
张绣坐在榻上,心中左右为难。
坐了许久,他终于长身而起,面色如铁,准备先去找曹操谈谈。
此刻应该还来得及,说不定曹操是不知道邹氏的身份,说不定曹操只是一时上头,说不定曹操真的是晚上突然想起来慰问一下邹氏表达自己的哀思。
不能贸然动手,不能啊
张绣踉踉跄跄地走出去,飞奔向曹操的军营。
此刻已经是深夜,曹军军营戒备森严,见张绣提着长枪阔步走来,守营的士兵立刻浑身一个激灵,吹响号角报信。
今夜守营的乃是满宠,见张绣大步而来,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硬着头皮上前道
“文修,别来了
之前的事情是个误会,邹夫人不知道去了何处,却不在营中啊”
满宠也是非常无语,不知道曹操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如何,张济的女人总是身份特殊,这城中这么多的女人,非得找她作甚
不过这也没办法,曹操管不住自己的裤裆,满宠也只能跟着倒霉,他只能强行辩解,说邹氏根本没有来虽然这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