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等淳于庆发泄完,他身边的幕僚才敢上前相劝“小王爷,过几日就是冬猎了,我们或可趁机下手。”
淳于庆眯起眼,咬牙一字一字道“冬猎”
片刻后,他狠狠瞪向地上的杀手“冬猎再失手,就都别回来了”
“是。”
接下来几日,郡主府还算平静。
直到冬猎的前一日,圣上召见了魏华裳。
除了冬猎事宜,圣上还问起了秦北珩。
魏华裳便拉着圣上撒娇,说对秦北珩恨之入骨,定要留下他好好折磨。
圣上向来纵容她,闻言宠溺的敲了敲她的额头,道“别太过了,免得遭人非议,届时嫁不出去可不许来找朕哭。”
魏华裳顺势将头靠在圣上手臂上,骄纵道“有舅舅给凤仪撑腰,凤仪看上谁,谁敢不娶”
“是是是,我们凤仪这般好,看上谁就是谁的福气。”
圣上拍了拍她的手道“近日可有去看看你父亲母亲啊”
魏华裳皱眉不快道“舅舅,凤仪才不想去。”
“每每见着父亲母亲都要挨训,凤仪还是最喜欢舅舅了。”
圣上脸上笑容加深,但还是道“你父亲母亲也是为你好,有空还是多回去看看。”
魏华裳敷衍道“知道了舅舅,凤仪有空再去。”
“今日凤仪留下陪舅舅用午膳可好啊”
“哟,难为你这小猴儿愿意留下来赔朕用膳。”
圣上转头朝林恙吩咐道“吩咐御膳房,午膳添些凤仪爱吃的菜,将皇后也请过来,皇后前两日还念叨凤仪呢。”
魏华裳笑容灿烂的看向林恙“有劳林总管啦。”
林恙恭敬的颔首“郡主折煞小人了。”
二人一片和气,完全看不出昨夜才交过手。
魏华裳在宫里陪圣上皇后用午膳,将帝后哄的心花怒放,离开皇宫时带了好些赏赐。
云芷远远见着魏华裳出来,便上前几步等候在宫门口,主仆二人上了马车后,魏华裳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云芷担忧的看向她“郡主。”
魏华裳摇头“无事。”
不过是演场戏罢了,她演了十几年,早是习以为常。
云芷眼底仍满是心疼。
郡主三岁那年,皇后凤体欠佳,钦天监算出郡主生辰八字有助凤体安康,便将郡主接到了中宫,只每月初一十五才允长公主府接回去,第二日一早便又得送进宫中。
直到郡主六岁,长公主大病一场,郡主才回到长公主府侍疾,从那以后,郡主虽不再在宫中常住,但每月至少仍有五日住在中宫。
她们四人也是那年被长公主选出来留在郡主身边的。
后来郡主及笄,圣上便赐了郡主府,一应皆按照公主规制,这在旁人看来是莫大的殊荣,别说王府郡主,就是皇子公主都压不过凤仪郡主的风头。
可这其中隐情,只有自己人才知晓。
“郡主,年后就是驸马爷生辰了,今年送些什么,奴婢提前准备。”
魏华裳的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来,片刻后,低低道“你看着备,亲自送过去。”
云芷一惊“郡主不去”
魏华裳摇了摇头。
云芷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圣上说什么了”
魏华裳冷笑“还能说什么,不外乎是想将我掌控在手中。”
三岁将她接进中宫,目的不过就是让她与父母离心,将她养废。
父亲母亲膝下就她一个,她废了,他们才能得到想要的。
云芷心中气恼,却又无法,只能轻轻握住魏华裳的手无声安抚,片刻后,似是想起什么,又问道“郡主,秦公子那边圣上如何说”
魏华裳冷哼道“巴不得他立刻就死在我手上。”
倒也不怪圣上忌惮,秦狗十几岁便名震各国,内能安政,外能御敌,这样的人与君主离了心,换谁都睡不安稳。
即便人已经废了,也不会完全安心,只有死了才能踏实。
云芷忧虑道“郡主可有法子”
圣上若不打算让秦公子活,郡主也只能护得了一时,若要明面上忤逆圣上,那郡主这些年的苦就白受了,且还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只要郡主露一点破绽,以圣上多疑的性子就断不会放过郡主。
“走一步看一步吧。”魏华裳。
不论如何,秦北珩绝不能死。
他在她的计划中,无可替代。
回到郡主府,魏华裳便径直去了西院。
养了几日,秦北珩恢复了些精气神,彼时正半躺在贵妃椅上隔着窗户看外头的雪景,但他眼神涣散,显然早已神游。
阿珩,一定要活下去
林恙想要的东西藏在清月巷
对不起珩儿,父亲别无选择
这半月中,那天犹如噩梦般的情境几乎每日都要在他脑海中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