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铭却摇了摇头说“不用了,那不是我要吃的。”他害羞地看了李氏一眼说,“我我本来是想买给小鹤弟弟吃的。”他这么一说,三个大人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中年男子不由感叹道“想不到咱们家煜儿倒是跟你们家小鹤有缘,我看他成天围着弟妹你转,这要不是两个孩子都是男的,说不得又是一桩美满姻缘了。”
李氏也笑道“煜儿是个好孩子,我和小鹤都很喜欢他。”
小吴铭的母亲便道“这样好了,将来等他们俩长大了便叫他们结为异性兄弟,彼此照应不就成了”三人于是哈哈大笑,都道是此事极好。
齐墨鹤的眼中此时已经满是泪水。贺煜,贺韶朗李氏小鹤他不知道这个幻境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很显然他此时此刻看到的应该是朱磊的过去。在真实的世界中,早在齐墨鹤记事之前,贺家便已经因为他的父亲齐轩铭而家破人亡,他自然不会记得自己和朱磊有过什么渊源,难道早在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他就曾经见过朱磊一家吗这个幻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朱磊的过去,为什么吴铭又会出现在这里
正在齐墨鹤苦苦思索的时候,周围的幻境又发生了变化,庭院还是这个庭院,时间却已经由寒冷的正月变作了春光明媚的四月。
“小鹤”
齐墨鹤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却见吴铭竟然跑到了他身前。小孩子已经长高了不少,看起来有了点大孩子的样子,那张脸也出落得越发美丽起来。朱磊这张脸实在是生得太好了,便是在这百花盛开的春日光景里,他都是其中最最显眼的那一抹颜色。
见齐墨鹤不回答,吴铭便牵起了他的手道“小鹤,你怎么了,我喊了你好几声你为什么不答我呢”
齐墨鹤傻在了原地,他说“你你喊我”
“对啊。”
齐墨鹤说“你你看得到我”
吴铭便疑惑地看着齐墨鹤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说着便将手贴上了齐墨鹤的额头,似模似样地探起温度来。小孩子的手暖暖的,还带着点学剑留下的茧子。过去朱磊曾跟齐墨鹤说过,他的神器吞霄是在他十三岁那年由他亲手打制完成的,那是一柄子母剑,母剑宽阔,是柄巨剑,子剑则隐于母剑之中,是柄细剑,在吞霄炼成之前,朱磊只用普通的凡剑来练习,正是这种不依赖于神器的苦练才使得他一手剑技出神入化,甚至不用武器,飞花摘叶可做剑,他的手指手臂亦可做剑。
齐墨鹤看着吴铭那张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脸孔,一时间百感交集,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吴铭却真的着急了,说“你怎么不说话呀,我送你回去休息,我去找大夫”
齐墨鹤赶紧拉住他说“不用,我没事。”
“你哪里像没事”
两人正争执着,忽听前厅有人大吼道“贺韶朗和齐墨鹤呢怎么又跑了”
齐墨鹤正想说什么,吴铭却一把捂住他的嘴道“糟了糟了,咱们逃课又被夫子发现了,得赶紧跑”说着蹲下身子说,“快,上来”
齐墨鹤愣愣的“什么”
吴铭急死了,抓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说“快啊,你上来,我背你从后墙翻出去,我在那儿架了梯子了。”前面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吴铭喊道“哎呀我服了你了。”说着一把抱起齐墨鹤,飞快地朝着院子一角跑去。
亏得吴铭人小腿却快,两人顺利地避过了贺府的家丁,把一丛连翘花丛后藏着的梯子搭在院墙上,从一处豁口翻了出去。等到他们跑到镇子外的小河边时,齐墨鹤的心都在怦怦直跳。吴铭“啊”地长出了一口气,倒在柔软的青草地上,把手枕在脑后,看着天空说“终于是跑出来了。”见齐墨鹤还坐着,他便拉了齐墨鹤的手说“你也躺下来试试啊,这儿的草长得可软和了。”齐墨鹤看着他幸福的笑容,终于还是慢慢地躺了下来,和他并排躺在一起。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流水潺潺声伴随着偶尔响起的鸟儿鸣叫声。齐墨鹤仰脸看着天空。天气是那么的好,天幕明净,白云慵懒,四处的空气里都弥漫着属于春天的味道,叫人醺然欲醉。
吴铭翻过身来,撑着手肘看齐墨鹤。齐墨鹤说“怎么了”他便笑了起来,说“小鹤,你长得真好看”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但是齐墨鹤自问从相貌上完全不能和眼前的人比,因而道“朱磊,你别取笑我了。”
朱磊却笑道“不,你在我眼里是最最最好看的”他紧紧抓着齐墨鹤的手说,“小鹤,咱们不分开,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永远在一起”齐墨鹤喃喃念着那五个字,眼中的世界竟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红的花、绿的叶、蓝的天、白的云所有景物都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恶意地搅拌到了一起,种种颜色混杂到了一起,叫人看不清楚。“你想同我永远在一起”
朱磊点头道“对,我想同你一在一起,永永远远。”他说,“我爹说了,咱们本来就是指腹为婚的,所以咱们就是夫妻啊,夫妻当然要一辈子都在一起了,再说我们是修真者,寿命肯定都会很长很长的,所以就是永远永远在一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