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不知足(2 / 3)

就在王洛越发不解的时候,白澄终于开口了。

“他们几个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在明墨两州,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天庭仙官,是可以将凡间文明视作蝼蚁的无上巨人,但是进入仙盟后,哪怕以最宽厚的条件去优待他们,他们也不过是战俘,而且是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周边警觉的战俘。届时,他们会被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被无数只镣铐牢牢锁着,然后,被无数张嘴巴大胆议论着,那些言辞,不难想象。”

“既要又要。”

与此同时,王洛站在定荒结界外,脚踩血河,也是不由失笑。

王洛一边说,一边伸手摩梭起了下巴,不由陷入沉思。

“这种故作谜语人的约束,究竟有什么意义呢由我一步步收集线索最终得到答案,和直接由别人告知我答案,又有什么不同因为认知本身,也是一种力量不经自力更生而来的力量,根基不稳”

“很难说这有什么不对,过去千年来,仙盟定荒的意志从来都坚定不移,无论是战火纷飞的动荡之年,还是和平安稳的太平年,仙盟从上到下的定荒教育都是重中之重,近乎执念。各级各层对荒毒也都是近乎零容忍。这种情况下,一群象征荒芜至高之位的原天庭仙官突然降临,无论那几人表现得多么温顺,人们都不会信任他们,也没有理由信任他们。毕竟,信任他们,给他们说好话,又能有什么好处反而落井下石,才更能显示自己的言行贴合定荒大略,更能显示自己的忠心耿耿。”

白澄没有回答,甚至特意在意识世界中,将自己折叠起来,连眼神也不外露。显然,事情到了这最后一步,即便是一点点的暗示,也是不被允许的。

两个同时出现,却截然不同的答案,让两人都不由一笑。

“啧,这也不行真相只差临门一脚了吧同样的问题,我先前曾经问过师姐你,当时你无法作答,只能用眼神暗示的方法来引导我去思考,而完全无法与我深入讨论。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我当时心中猜测虽多,但没有任何一个有把握。你若是引导多了,就等于直接泄密。仙律的反噬也不是残魂态能够承受的。但现在,和那混元仙聊过以后,我的很多想法都得到了验证,推论距离谜底也不再遥远即便如此,你还是不能直白地告诉我真相吗因为仙律地限制就是这般死板,还是有别的什么缘由好奇怪啊”

“我的例外性,并不在于我为仙盟做过什么,战功有多显赫,而在于我有仙枯林首席的鹿悠悠强势支持我,更有个被仙盟人尊称为尊主的鹿芷瑶作大师姐。有了这两重保障,当初补天君高恒都拿我毫无办法。遑论民间议论了。当然,我也不是不知道,太虚幻境中,有的是人在恶意揣度我,甚至不厌其烦地为我罗织罪名,编织故事。尤其在我沉睡的那两年间,简直屡禁不止。只不过随着拓荒正式启动,太虚司的执律权限得到了空前强化,那些不利于定荒大将的言论都死得飞快,不知多少人被永久踢出太虚然后,师姐你送来的这一波战功,更是让我的短期声望涨到无以复加。此时,那些曾经一度诋毁攻击我,最终又被踢出太虚的人,反而成了被合理施暴的对象。于是那些乐于施暴的人立刻便打着我的大义名分去对他们落井下石最后,我在民间的口碑才能变得辉煌无暇。而这样的待遇,是降兵们永远也不可能有的。”

说到此处,王洛沉默了很久,方才又补充道“其实,这些事本来和我也没什么关系,那些降兵无论在仙盟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至少也好过被茸城正面撞得粉碎,死无全尸何况按照仙盟定荒大略的本意,最好就是将天之左的四州的一切都碾的粉碎,这些主动投降的人,反而是给我们添了麻烦。但是,这显然并不是正确答案,而我却有义务为两边找到那个正确的答案。”

“哈哈,抱歉我不该随便戳你痛点,但是呢众口铄金的故事,在旧仙历时代,其实就屡见不鲜了,大师姐以前也跟咱们讲过一些有趣的段子。如今这仙盟,几乎完全是按照她脑海中的构想建设,所以啊,那些归顺仙盟的仙官,会遭遇什么,完全可以想见的。人们会肆无忌惮地嘲讽谩骂,穷尽一切言辞恶毒之能事对他们做出羞辱,随着他们正式在周郭安家落户,在数十年间不得不摆出顺民姿态,来自民众的恶意将成为一场经久不衰的狂欢。”

王洛说道“因为这就是我苏醒的理由啊。仙历1202年时,仙盟的胜势已经注定了,这个时候有我没我,并不会有本质区别。但大师姐还是偏偏把我叫醒,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需要胜利以外的东西。最初,我以为自己的使命是作为御史钦差一类,执掌特权,帮她梳理一些仙盟运转千年留下来的顽疾。比如我在茸城的时候,就曾经帮以前灵山的外山门石家保住了祖产但后来想想,大师姐那么喜欢强人所难,怎么可能只交给我如此简单的工作她甚至能驱使一头纯良的小鹿儿去作仙枯林的首席,替她守望仙盟五百年之久那么自然而然,她对我的要求就只会更高。现在看来,唯一可能让她感到有些棘手的,大概就是仙盟奠定胜势之后的事了,对她而言,仙盟的胜利,远远不是终点。”

王洛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在仙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