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将明州的两亿人送给仙盟,让仙盟消化不良。”
王洛终于点了头,轻笑道“所以你们也知道,伱们的投诚会让人消化不良”
张进澄说道“当然仙盟此行的终点应该是定在了凤湖东岸,再往西进,仙盟的战线就会被拉得过长,一次性吞下过于广袤的土地,对仙盟而言也会构成负担,影响大律法的稳定。而明州的过半领土都处于凤湖东岸的西南侧,并不在仙盟预定的疆域范围内,这其中,恰恰就包括了新恒朝的九成国土。我们的投降,几乎就是隔空投降。”
顿了顿,张进澄更加低头,几乎要跪下来“但是,我们也别无选择了如今明墨两州与天庭失联,无论这是否天庭刻意纵容,都是我们绝无仅有的投降保命的机会。若是坐视时机溜走。待日后仙荒两界以凤湖为界展开拉锯,我们就必死无疑了新恒朝的存在,完全是天庭在自认处境安逸的情况下,开展的一场持续千年的试验。若是试验的安逸环境不复存在,我们也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以天庭仙官的凶威,以及对新恒朝的掌控力,若没有外力支援,只需要三四位低品的仙官,就足以让新恒朝生灵涂炭”
张进澄的这番话,几乎声泪俱下。
无论有无白贴,话中的诚意也都毋庸置疑了,更何况他的理由也足够符合逻辑。
一时间,无论是身处一线的王洛,还是位于灵山脚下山垒要塞中的多国要员,都默然不语。
情况,还真是一如预期的微妙。
先前补天君不顾礼仪,气势汹汹地推门进屋,要鹿悠悠对张进澄的投降置之不理,其实就是料定了会有现在的局面高恒虽在当年错判形势,当了一次人尽皆知的小丑,但他在那以后,对局势的判断力却明显提升了数筹。
但是,鹿悠悠的回绝,也依然有其道理若是事先不知情倒也罢了,但现在不光是有人预判到了情形,张进澄还作了如此声泪俱下的独白,若是真的当面拒绝,就等于仙盟眼睁睁看着两亿同胞死在眼前。
这对任何决策者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压力,更何况一旦做出决策,天道大律法的反噬也是可以预见的,这是整个仙盟都难以承受的代价。
所以,该怎么办
就在人们逐渐感到棘手的时候,位于一线的王洛开口了。
“新恒朝生灵涂炭,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一言既出,全场皆惊。
张进澄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惊骇与恐惧“王,王山主”
王洛笑道“明墨两州的仙官和新恒朝共同委任你这买办来递交降书,是因为有些话只有你有机会说,有些话只有你说出来才有效。那么同理,你觉得为什么仙盟会让我来和你对话你不会以为是因为咱们身份对等吧”
“不,不敢”说话间,张进澄已经猜到了王洛的言外之意,一时间冷汗涔涔,话音颤抖。
王洛则毫不留情地说道“因为有些难听的话,仙盟里只有我才方便说,也只有我说了,才能让难听的话切实变成难看的事。你们的苦衷我已知晓,但请问仙盟有什么必要去体谅你们的苦衷有什么必要为从不曾见过面的陌生人,牺牲自家的安全保障要想顺利受降你们新恒朝的两亿难民,我们需要在疯湖这地势缭乱的要害之地,对你们敞开大门,需要在茸城前线周边,开辟出一片能容纳两亿人的避难所,再负担你们的衣食住行我只问一句,凭什么”
而不待张进澄回答,王洛已自问自答。
“当然不是凭你们这两亿人自身的价值,因为区区一片荒魔圈养的试验田,再多的价值也抵不过现实的风险。你们的依仗无非是仙盟受限于大律法的约束,几位国主很难下定决心对你们的困境袖手旁观但是,大律法可以约束其他人,却很难约束到我。所以,由我来做这个脏活就最好不过。由我在此拒绝受降,再将你毁尸灭迹,新恒朝怕是推不出第二個递交降书的买办了。而仙盟也就能顺理成章得带着惋惜之情,坐看心腹之患逐渐消亡。”
说着,王洛身上再次绽放出血光,他的修为境界虽然远不如张进澄,但在后者被白贴镇压的情况下,要取其性命,却也易如反掌。
张进澄此时才终于意识到,对方的话语和杀意都是货真价实的,他筹划已久的投降大计,是真的有夭折的风险
然而纵使情急,纵使有心反抗,逃亡但在白贴镇压之下,他竟动也不能动弹一下
王洛低声笑道“其实,就算没有我,你这异想天开的投降计划也不会成功的。仙盟能从一片废墟中繁衍至今,靠的从来不只是理想主义者的一厢情愿,那些甘愿玷污自身清誉去扮演丑角,处理脏活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不惜一切地去阻挡决策者的妇人之仁。姑且不论你有多大的本事,真能让两亿人都乖乖听话,跑到一个陌生的,并不友善的地方去当难民,但只要在这个过程中,随便爆发一些暴力冲突,造成一些关键伤亡。那么两边的关系就再无回转的可能。而能够做出这种事的,仙盟同样是要多少有多少。不要把大律法的约束看得那么重,如果律法无所不能,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