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鹿芷瑶的命令时,秦牧舟简直是惊诧莫名。
“师姐,你认真的让我去对阵白武侯让我”
鹿芷瑶叹道“说的也是,让你这白家女婿出手对阵白家五老之一,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何况你们之间实力差距堪称是致死量,你不愿冒与白澄生离死别的风险做这无谓抵抗也很正常。那你就在一旁看着吧,我另觅人选就是我看白立福那小子就挺不错,他虽然姓白,却不过是凡间白家的分家出身,如今全家和好友都死在主家人的手里,和仙族白武侯堪称是不共戴天之仇,动机充分;此外他全家刚死不久,就敢带着一群小子去大阵边上打水漂,智力虽有欠缺胆气却是足的;而他又是本地出身,与这本地大阵的融合共鸣也比我这外来者更容易些。综上,让他来接我的班,必当为烟坞五十万生灵赢下一个光明的未来。”
鹿芷瑶这番话娓娓道来,直让秦牧舟面色一阵红一阵青。
“师姐,你大可不必说得这么阴阳怪气。”
鹿芷瑶嗤笑“那你也大可不必装出一副没想到会被我点名的模样。如今这烟坞之内只有你我两尊真仙,我撑不住的时候,伱不上谁上你当初先我一步来烟坞布置定荒石的时候,难道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是要亲赴战场的吗你以为造天庭的反是请客吃饭不成跟在我身后喝喝汤就能赢得定荒元勋的万年美誉”
秦牧舟涩然道“师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撑不住,要我帮忙的一天。”
鹿芷瑶又笑“这个点抓得好,充分凸显出我鹿芷瑶平日里恣意妄为,目中无人又压迫师弟的恶劣形象。那你准备怎么样,要我跪下来求你对了,按照我的本子剧情,这个时候恰好你和白澄分居已久,阳火虚旺,莫不是还想要我给你消消火”
“师姐”秦牧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点怒气,“都到这般地步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笑话此地只有你我二人,而我更是你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你就不能给我说两句真心话吗局面演变到这一步,你手中还有多少底牌,多少胜算单白武侯一人,就逼得你左支右绌。那就算咱们侥幸过了白武侯这一关,白家其余四老你又待如何处理白家之后,新天庭的其余两大世家,你又有什么针对布置甚至,甚至都不说那些世家,师父他总之,这些话,就不能与我说明白吗我不介意被你呼来喝去,反正我和白澄以前在山上也总是被你耍得团团转,但我希望你在驱使差遣我的时候,至少是真心信任我的”
“呼”鹿芷瑶长长出了口气,将体内几乎溃散的一股腐败气血当面喷向秦牧舟。
这股足以酝酿瘟疫大灾,灭绝成千上万人的剧毒气息,却在碰触到秦牧舟前,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于是鹿芷瑶笑道“果然是可以的嘛,我这三日来虽然左支右绌,但终归是将白武侯的千般仙法全都破尽了。你在旁边目睹全程,怎么也该有心得了。放心吧,白武侯这三日来,也基本黔驴技穷,没有更多花样了。他终归只是多在天庭修行了千年,而不是五千年六千年现在我已经帮你把他的技能轴摸出来了,剩下的就是针对性地耐心去凹了。加油吧秦牧舟,为了男人的尊严,尽量凹久一点,我相信你”
秦牧舟眼见到了这般地步,鹿芷瑶嘴里都吐不出一句正经话,简直是好气又好笑。但是,无论前面那些话是何等的荒谬不经,他终归是听到了最重要的那四个字。
我相信你。
这就够了。
于是秦牧舟踏前一步,而这一步之间,他便与鹿芷瑶调换了位置,亲自踏足到了烟坞大阵的最前线。
而刹那之间,阵上传来的重压,就让他瞳孔剧震,浑身气血仙元都为之凝滞。
好在,拜多年双修所赐,在承压方面秦牧舟向来很有心得,虽一时色变,却很快就调整好了承压的姿势,以及体内的仙路,终是稳稳当当将鹿芷瑶留下的大阵接了过来。
“那么,我就勉力一试吧但也请师姐你快些调息恢复,回来接班。我可没办法坚持你那么久。”
秦牧舟一边满怀谨慎地看向湖上那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道人,一边诚挚地叮嘱鹿芷瑶。
鹿芷瑶却只是向他摆了摆手,并不作答。而迈步离开前线码头时,更是头都不回一下。
因为她已经无力回头了。
三天的持久战,代价不仅仅是油尽灯枯那么简单,她现在的这具肉身,几乎是将仙元当作胶水来用,强行粘连起来的,稍有松懈,立刻就要变成一地的碎尸。
刚刚,若是秦牧舟再优柔寡断一些,接班接得再晚些,后果就很严重了。
事实上,若非的确已到了极限,鹿芷瑶根本也不会让秦牧舟上阵接班。
秦牧舟有些话其实并没说错鹿芷瑶并不信任他,因为同样的,秦牧舟也没有信任鹿芷瑶。
若是真的信任,那么他又何来那么多的优柔寡断被紧急差遣、临危受命的时候,居然还要搞什么真情流露他真以为自己看不出其中的试探之意吗想要知道自己的底牌,哪有那么容易
当然,鹿芷瑶并不怪秦牧舟的不信任。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