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仙盟,还有鹿国主。总有人能帮到我,但是二十多年前,月央的国主位置近乎空悬,八大豪门彼此关系微妙,而最微妙的一人,便是赫家家主赫平君。但那时的他,虽未退隐,却已明显有了难以长期主持家族事务的征兆,正到了该准备放权的敏感时候。而我,却还年富力强,正是野心勃勃以求奋进的时候。所以,若是赫平君当时得知此事,我很难想象他会完全处于大局考虑,去探求真相。王山主,赫平君活跃的那些年,可从来不是以良善着称的呀。”
又是一声叹息后,白天心将话题带到了最后一人身上。
“鹿国主是我当时唯一的希望,她的神通广大,我当然无需赘述了。所以我一度犹豫许久,甚至已经写好了自白和求助的信函,更一度将它捆绑到了传信的飞剑上,只待激发剑灵但是,我终归还是有一个挥之不去的顾忌。就是,在当时那个情况下,鹿国主不但是我求助的唯一对象,也是我怀疑的唯一对象。试想,我堂堂白家家主,在自家的地盘上,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什么样的手段,能悄然无形地将我化作提线木偶呢恐怕就连荒原上的古荒魔们也万万做不到但是,如果是鹿国主,那就绝没有人敢说她做不到。”
白天心认真注视着王洛的眼睛,以示此时自己的认真和坦诚。
“自百年前月央那场几近倾覆的拓荒之后,国内几乎一片狼藉,多得仙盟的长期援助,才终于恢复元气。然而在此期间,我们的近邻祝望,却在短短时日内,就将自家的影响力迅速渗透到了月央的每一个角落。当然,这个过程是摆在明面上,也让人丝毫无话可说的。毕竟当初是月央内部生乱,才导致荒潮反卷下,白钥城几乎彻底沦陷。期间还坑惨了第一批赶来援助的祝望友军”
“所以,我们月央事后被祝望人追究责任,也是情理之中。然而拓荒这种需要动员数亿国人的大战略,必然会伴随难以计数的蝇营狗苟,例如白钥城的城建是否有贪腐拓荒关键岗位上的人选,是否又是豪门的用人唯亲来自仙盟百国的物资,有多少落入了私人口袋种种问题不胜枚举,若是拓荒最终成了,那么胜利自然能掩盖一切,可既然败了,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要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月央人支付了几十年。几十年来,月央人都近乎附庸国一般,频频仰望邻国。甚至很多人干脆只认祝望,不认祖国。”
白天心说到此处,也是不由摇头“算了,这些话题有些偏离主题太远,还是不要赘述了。总之,赫平君和我,当年得以在家族内快速上位,靠的是凝聚月央人的国家意识,而反祝望,就是一个最好不过的口号。毕竟总要有一个强大的外敌,才能让人们下意识去抱团。而这个过程中,不免会有很多过激乃至恶意滋生。这一切鹿国主当然也都看在眼里,只是一直也没有横加干涉。但是也就是在我们权势逐渐来到巅峰时候,赫平君意外患病,一身通天彻地的修为不断枯萎。而我,我几乎不可理喻地犯下禽兽一般的暴行。这种情况下,我,实在很难克制自己的疑心。如果这一切都是鹿国主所为,那我将查清真相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岂不是自投罗网”
听到此处,王洛实在不得不打断。
“如果鹿悠悠真要对你不利,你藏或者不藏,根本没有所谓。”
白天心叹道“现在回过头来看,或许的确如王山主你所言。但当年我与赫平君靠着反祝望来搏出位时,并不是空喊口号,而是实实在在投入了自己的心血乃至信仰所以那个时候,我也真的没办法对鹿国主推心置腹。我只是想着,再等一等,等我能确认鹿国主确实可信了,就将一切都告诉她。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我就等来了另一个噩耗。那对本该被我牢牢封锁记忆的夫妻二人,竟然莫名其妙突破封锁,想起了一切。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我当时用在他们身上的术法,理论上根本无药可解,是不折不扣的禁法,就算我本人出手都解不开。是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然后我就发现,他们在记忆恢复前不久,去了一次祝望旅游,还参加了鹿国主主持的金鹿祭所以,王山主,那之后,或许是那位大能再次出手让我鬼迷心窍,或许也是我真的心智发生了扭曲,总之我没办法再信任任何人,只将这个秘密牢牢藏在心底。同时,任何尝试揭开真相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我用了二十多年时间,独自一人默默搜集资料,调查真相,客观来说,也有了一定的成就,比如我为自己设计构筑了一整套保护神智的法宝,而从那以后我也再没有神智失常过,否则我应该早就将白橙也一道灭口才对。我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一切,终归都只是笑话罢了。”
说到这里,白天心的自白也终于来到了最后。
“现在,我总算找到了可以信任,可以托付的人了也实在是这个秘密藏在我心头太久,让我再也没法藏下去了,哪怕自欺欺人也好,我终于可以讲这段故事公开讲给他人了。王山主,既然你已经知道幕后真凶是谁,那么就务必将其斩除吧,就当是为了无辜惨死的人报仇也好。至于这八方削福阵以寻常白家人为祭品,恐怕效果并不会好,毕竟白橙那孩子出身旁系,又独来独往,与其他白家人的关联不强。但如果是我这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