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身怀绝技的王洛和黄龙,继位不久的小韩总督,只觉坐立难安。
她的总督之位,继承得非常仓促,按照豪门权贵的常规操作,她这样的总督独女,一般会在名流书院进修至金丹饱满,有了足以服众的光鲜表里,而后便正式出道,逐步继承家业。
若是独立心思较重的,可先自行闯荡,家族只起步资源;若没有太强的独立心思,那就从家族产业亦或官场的基层做起,步步飞升。
然而这常规的道路,显然不适用于韩瑛,一个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姑娘,没必要也不应当考虑太过长远的未来,韩谷明也从来没打算让韩瑛继承家业。
然后,随着一场茸城荒乱,原先的一切规划都被搅得支离破碎。
好消息是,韩瑛终于打破了二十五岁的寿元大限,可以享受如正常人一般的精彩人生。坏消息是,她的人生第一课,就是如何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成为一座数千万人口的伟大城市的总督。
虽然客观来说,实际处置复杂公务的,有她的姑姑目前居涉政之职的韩行烟;更有她摆在桌前,敬爱有加的灵鹿玩偶同时也是她的父亲韩谷明。韩瑛更多时候只是扮演一个门面角色,负责出席会议,传达意见。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屡屡感到力不从心。
不过,和接待眼前这两位好汉相比,韩瑛却觉得,先前那连续几日的公务辛苦,简直微不足道。她看着桌案上那五黑一白的美妙配图,在座椅上酝酿了好久都没酝酿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所幸,一向关爱女儿的韩谷明,及时开口,用一阵稚嫩可爱的童音,化解了韩瑛的尴尬。
“所以,除了享受月央人的热情款待外,你们还有什么收获”
黄龙有些好笑地看向玩偶,说道“老韩,不能换個声线吗”
韩谷明反问“不如你先换个造型”
却见黄龙眼前一亮“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穆雨晴的肉身,最初用时我只觉得处处不便,但用得久了却发现其中还是很有玄妙的。新仙历千年来,连续两任仙盟之首都是女子,未必就是巧合老韩你若再有夺舍转生的机会,不妨也学我”
韩谷明不得不打断道“瑛瑛,去把黄静请来。”
黄龙立刻收敛笑容,提及正事“我在白钥城的拔荒营观察了几天,大体来说嘛,可以概括为八个字文恬武嬉,倒行逆施。文恬武嬉的部分,老韩你应该也清楚吧”
韩谷明点点大头“自然清楚,茸城与白钥城有凝渊共鸣,拓荒期间,几乎等于比邻而居,我这个作总督的,自然要了解下邻居家的状况。月央人的武备资源,军人的作战意志都不尽如人意,若以贵国前线的高标准来要求,说一声文恬武嬉也不过分。但这也只是以严苛的标准来说,若是比照那些中小国家,月央军仍不失强国风范,百年前积累下的经验教训,至今仍发挥着功效,让他们顶去拓荒前线或有不足,作为后方支援,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黄龙说道“你这么说也没错,只看面上的东西,月央人现在的水平的确已经绰绰有余,毕竟周锐那小子也是在月央军的体系内被选拔培养出来的但你可知道,他是怎么被调到白钥城来的”
韩谷明说道“身为平原剑魁,在仙盟拓荒时候,被调往白钥城这准前线,也算合情合理吧”
黄龙说道“只看表面,这的确是合情合理,但你若再深入调查一下,看看月央七楼中,兵楼楼主的儿子,在这紧要时候被调往何处,恐怕就不觉得合情合理了。”
韩谷明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是说滕远征的儿子滕正”
“对,就是那小子,如今在月央首都的密卫营持剑。而密卫营才是月央军方未来经营的重点。至于白钥城,看起来和拓荒大业紧密相连,但谁都知道拓荒是你们祝望的独角戏,月央根本蹭不到什么热度。正常推进过程中,你们祝望用不到月央援军,真遇到紧急情况,连你们祝望都兜不住,那留守在白钥城的军队根本就是第一批炮灰所以将周锐等人打发到准前线来,看似重用,其实是冷藏。”
这种将青年才俊,派往准前线冷藏的逻辑,一时间就连韩谷明都感到难以理解,更惊讶不已。
“就算月央人真的对拓荒不以为然,将有意培养的精锐留在首都密卫营,但又为何要专门将周锐这些人冷藏起来”
谈到这个话题,黄龙的面色逐渐阴沉“周锐和他身边那几个小子,成名于墨麟月央的联合军演。然而军演之前,这几人其实颇有些岌岌无名。滕正这天之骄子,才是月央军中夺魁呼声最高的剑手。那时候滕远征为儿子造势可谓不遗余力,可惜滕正虽然也算是条好汉,却并非真正顶尖的剑手,他连我带去历练的小家伙们都打不赢,没进决赛就被打下擂台了。但滕远征却被手下人的溜须拍马给蒙了心,真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旷世难寻的奇才,所以竟破例将那次军演的剑魁奖励设为离央剑。”
韩谷明又点点头“此事我有印象,离央剑是旧世遗产,化神阶的飞剑,其神通功效历经天道化荒而不损分毫,算是月央军中重宝。当时我手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