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不过是你运气好而已。”尼昂就知道对方会拿这件事说他,不太高兴的嘁了一声,“让你被金属碎片扎中腹部,再被顺着水流冲过来的不知道什么玩意撞一下脑袋试试看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说着,尼昂额头原本被海水冲走的血,再度顺着脸颊滑落。
琴酒才发现对方额头上也有伤口。
口子不算短,本该很显眼,只是被湿漉漉的头发所遮掩住了,以至于第一时间没能注意到。
“”
一向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绮丽男人,难得那么狼狈一次。
而或许正因为受伤,尼昂一贯死死贴在脸上的虚假伪装,终于揭开了一点。
彬彬有礼的英伦绅士
温柔体贴的心理医生
不。
这不过是一
只善于伪装的漂亮野兽而已。
鲜血,獠牙,利爪,以及挥之不去的属于弱肉强食的原始残酷,才是他的本貌。
哪怕受了伤,也仍旧不会摇尾乞怜。
漂亮的野兽不爽的龇牙。
他推开了冷嘲热讽但帮他浮在水面的琴酒,自己拽住了附近飘过的一扇破旧木门。
因为失血的缘故,尼昂本就白皙的肤色如今更显苍白,在皎洁的月光下,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荧光。
暗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因为腾不出手抹掉的缘故,左侧的眼睛不得不因为血液而微微眯起。
腥红与银灰,色彩冲突强烈。
琴酒“”
另一头。
海面远处响起的轰隆隆动静,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一艘军用潜艇从深海里缓缓浮到水面。侥幸从沉没邮轮逃脱的幸存者并不止他们几个,在看见潜艇的一瞬间,几个分散在水面各处的船员也立即眼神一亮,拼命朝这边游来。
然后死在了潜艇顶端仓口出来的几位士兵的枪口下。
巴拉莱卡与她的副官被拉了上来。金发的烧疤脸女人站在潜艇顶部,把沉重的外套脱下,然后捋了捋发梢,目光扫过四处。
尼昂当即抬起手,不是很精神,甚至有点可怜的挥了挥。
“喔,尼昂,你还活着啊。”
巴拉莱卡挑挑眉,示意部下把枪口移开,然后默许对方与他的同伴过来。
“我还以为你死掉了呢,看来你的同伴有及时救到你。”
尼昂捂着腹部的伤口,盘腿坐在潜艇顶上。他眉头快要打结,似乎实在是不想要承认被对方救了。
但就事实而言,的确是琴酒推他上了水面。
虽然尼昂觉得自己也能游上去,但也无法否认有人帮忙会更好。
“只是为了贤者之酒而已。”
出乎意料的是,反倒是琴酒冷漠地否决了救人这件事。
他似乎同样不想要承担起救了死对头的名声,语气冰冷冷地
“这家伙对组织还有价值,死在这里,我可没办法对上面交代。”
确实。
日本极道战争那一出,让尼昂进一步加重了在组织眼中的价值。
尼昂歪歪头,心下恍然。
他嘲讽“忠心的家犬。”
换我,现在就该笑眯眯的看人沉没海底,然后扭头回去开个香槟庆祝了。
但自己是被救的那一个,尼昂勉强忍耐下满心的嘲讽。而既然知道对方是为了组织而救得他,尼昂便立即坦然了起来,他耸耸肩
“虽然很不情愿,但姑且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了啊,大姐头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救了你的哦这算抵消了吧”
“我之前在船上和其他人纠缠、帮你引开注意力,被你忘得精光了吗”
“嘁,斤斤计较。”
琴酒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个人情。
别的不提,看尼昂吃瘪的样子就挺好的喜欢看人不爽又拿人没办法的,从来都不止尼昂一个。
巴拉莱卡眉头挑起。
她的目光更多停留在了那个银发绿眼的男人身上。
只是为了贤者之酒而已
为了一瓶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完全只是个噱头的酒
她回想起琴酒之前在水面张望的神情。
又想起尼昂那肆意妄为的私生活做风。
已经四十近五十的头狼眼神狐疑。
。
潜艇不算小。
有好几个隔间,以及十几个身着武装的俄罗斯黑手党“莫斯科旅馆”的成员。
因为都是巴拉莱卡的部下,因此都是尼昂熟悉的面孔。
而知道巴拉莱卡对部下的重视,一贯对男性态度一般般的尼昂,唯独少见地与这群老兵关系亲近。
“噢,这不是小尼昂吗我说怎么这么眼熟。”
“长高了啊。”
“怎么了大尉阁下终于同意你加入我们了”
几个黑手党成员在得到首领的示意后上前观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