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人还有两个兄长,同父异母,只不过与叛逆的他们不一样,这两位兄长是父亲的帮凶。他们不仅脑袋里装的东西和他们爹一样,而且不管对外怎么嚣张,回到家都仍旧以他们父亲的话为首。
10岁的银眸男孩,本来也能成为他兄长里的一员。
顺应主流,可比逆着走要舒服多了。
可惜他继承了无比叛逆的血液,生来就一身逆骨,不爱当一条摇尾乞怜的家犬。
迟早有一天
伤痕累累的年幼野兽牙齿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妈妈的耻辱,妹妹的耻辱,我的耻辱,全部都一一奉还回去。
我要他们死无全尸。
腐败滋生的土壤,长不出纯白的花。
仇恨之火在胸口燃烧的男孩,也无意成为无瑕的花朵。
他要成为剧毒又致命的荆棘。
可是。
迟早有一天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1998年。
“不是金发啊。”
“没办法,不过眼睛颜色足够稀奇,也算是好货吧。”
“脸还可以,但是太瘦了。”
“随便养养就能好起来,这个年纪的小鬼半年一个大变样。”
“行吧,我要了,不过说好的价格得减一减。”
“啊你不是答应了我那个价了吗”
“那是昨天的价,你也知道,现在这行没十年前的时候好做了,每一天都在赔钱。”
“你陪个屁,就你买卖渠道多。”
随着生父与另一个人讨价还价,不久后,刚满六岁的女孩被拽着头发拖出了家门。
女孩挣扎,唾骂,甚至一口咬在大人手臂上,但终究没能逃过被拖上车的命运。
“去死,去死,去死啊,王八蛋,人渣,我要杀了你们”声嘶力竭的女孩太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她眼底满是绝望和憎恨,在被揍了一拳,头晕目眩之际,拼了命的对着父亲身后倒在地上的男孩伸出手。
“哥”
男孩听见了声音,动了动,脑袋抬起了一点。
磕破了的额角淌下的血糊满了他半张脸,他挪动着手臂,也努力朝前方伸出。
然后。
手被他父亲一脚踩在了鞋底下。
咔嚓。
男孩听见自己的手腕传来一声刺响,与此同时,是连绵不断的巨痛。
他听见他父亲又在和人对话
“喂,这小子你要不要他脸也长得蛮漂亮的。”
“怎么你不是一贯留儿子帮你处理生意的吗”
“这玩意养不熟,仿佛脑子有问题一样我有两个听话的儿子了,现在也不缺这个。”
“这样啊,那你找别人问问,我不要,我只收五六岁的,你这个超龄了,性格还差。”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撕碎你的脸,剖开你的胸膛,刺穿你的脏器,将你分割成无数段
可不管杀意如何强烈,两只稚嫩的银眸幼兽,也依旧只能目眦欲裂地看着彼此消失在视野中。
而他们这样的孩子,只不过是万千太阳无法照射到的黑暗角落里,平平无奇的其中一个。
。
2010年。
纽约。
凌晨两点十五分。
踏、踏、踏、踏
伴随着清脆的高跟鞋脆响,一手转着钥匙的贝尔摩德步伐优雅的停在了心理事务所的大门。
钥匙打开了锁,进来后直接关上门,她熟门熟路的越过前面的候诊室与诊疗室,一路沿着走廊走到事务所的内部私人领域。
“咚咚。”
抬手敲了敲某一间房门,然后不等回复,她直接拧下
门把。
吱呀一声。
房门打开,中央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尼昂,骤然睁开了锐利又杀意四溢的银眸。
“咔嚓”
以惊人的速度抽出手枪、松开保险,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仿佛即刻就要摁下。
只是抬眼刹那在眼中晃过的一缕浅淡金色,让尼昂的手一顿。
漂亮的、像是阳光一样的金发。
“巴罗洛”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意一僵,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背窜上大脑,她当即厉声喊道,不仅迅速侧身躲到墙后,脸上的轻松自在也彻底消失。
直到危险的枪口垂下,银眸的男人不确定的喊了一声“贝尔摩德”,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当然是我。”贝尔摩德挑眉,谨慎的上前,目光打量,随后才恢复了原本轻松的语调,半开玩笑般“要捏捏我的脸,看看我是不是易容吗”
“不用。”尼昂观察了一下对方,把枪放回原位,然后顿了顿,“抱歉。”
“道歉就不必了,看在你好像不是故意吓我的份上。”贝尔摩德风情万种的翘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