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争论得时间越久,刘聪的表情就越发难看。最后他竟然站起了身,转身就离开了主位,转到了后殿去了。
留下一众人臣面面相觑。
直到过了一会儿,有些烟雾的味道传来,这些臣子们都低下了头。
实际上,有很多人都知道,刘聪这是又去吸食五石散了。他的陈年旧伤恶化很快,现在竟然都已经不能支撑他半日朝堂时间了。
等到刘聪一离开,众人的话题又换了一个,说起了刘聪已经立了上皇后、左皇后和右皇后,造成造成“三后并立”的局面,最近竟然又从酒肆之中找到了一名年轻女子,想要立她为中皇后。
有官员已经朝堂直谏,但刘聪不听,还把这人打了一顿。
大家已经不太敢多说什么,只好多看看和刘聪关系最近的靳准以及刘曜。结果今日发现这两人也在相互勾心斗角,甚至在推诿,心里都有些寒凉,怕是大汉的好日子也不会太久了。
众人正在腹诽的时候,靳准已经对刘曜说道:“其实算起来,大将军在长安城内外的将士众多,也是吃饭的大头,您来做这个事情真的是最好不过了。更何况,再过月余就要麦收了,粮仓也是您这边管理,我们也都不会呀。皇上现在这般状况,您可是他现在唯一的兄弟,可一定要帮帮他才好呀。”
靳准这番话,还真是从国家大义到兄弟情义,全都说到了。若是刘曜再不答应下来,都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没过多一会儿,刘聪的贴身太监已经小步跑了出来,说道:“皇上说了,各位大臣也辛苦了,今日的朝会就先散了吧。若是有紧急的事情可以在这里略等片刻,他要换件衣服再过来。另外哦……”
这小太监在大殿中寻找了一下之后,才走到刘曜的身前,躬身极为客气地说道:“皇上给大将军单独的口谕。”
“你说。”刘曜点点头。
“皇上说:筹粮的事情,大将军还是要承担起来的。”小太监更是客气万分,他可是刚才也听到朝堂之上为这件事情争论不休的状况。
刘曜的脸已经黑了,这绝对是得罪人的活儿,很有可能还会就此得罪了这些人,日后恐怕再做些什么事情,就相当困难了。
但口谕也是圣旨,他不能违抗。因此,他只好拱了拱手低沉声音道:“遵旨。”
事情最终落实在了刘曜身上,众人看靳准的时候又客气了许多。彼此消长,朝堂之中的风云万变,谁也说不清楚的。
下了朝,刘曜想了想还是先回将军府看看,再回城南的大营。毕竟,他的两个舅哥都被他按在大营之中操练士兵,他总是要回去看看那一院子的女人和孩子。
回去的时候,院子倒是静悄悄的。
翠喜正带着两个孩子在吃饭,其他人都各自忙碌着。看到刘曜回来,多少还有些惊喜,纷纷过来行礼。两个孩子也是很高兴,自己那个胖儿子咿咿呀呀地伸出手,在刘曜满是胡茬的脸上摸了很久,甚至都不肯松开。
“最近天气太热,女郎夜里睡得不安稳,现在正在补眠呢。”翠喜的声音压得很低,“扁医士来看过的,说是胎像很稳,长得也很壮实。”
“嗯。”刘曜又使劲亲了亲两个孩子,这才松了手,轻轻走进了他和羊献容的寝室。房间很大,很宽敞,为了通风,已经将所有的门窗全都打开,还有一架利用循环流水的动力做成的大风扇,往房间里不停歇地送风。
这是毛鸿茂亲手制作的,说是当年大晋皇宫里的那架风车也是他做的,是根据鲁班草稿改了改,让风力可以更大一些。
刘曜早都是满身大汗,站在风扇前面,也没有感觉到多凉爽。晌午的日头正盛,刺眼的阳光照射在院子中,土地都出现了裂纹,更何况那些花花草草早已经干枯歪倒在一旁了。
为了这架水车能够用足够的循环水,也就没有办法去浇灌那些花花草草。反正羊献容也不喜欢这些东西,翠喜也就没有再张罗浇水,甚至还打算早一日把这些干枯的花草全都清理出去。
就算是刘曜的脚步声再轻,羊献容也醒了过来,半撑起身子看向了门口。见到是刘曜进来,眼中流露出欢喜的光芒。“大将军今日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要过两日么?”
“我可是天天都想回来的。”刘曜现在说那些甜蜜的情话也是一套套的,很是顺口,他的眼睛都变得笑弯弯的,快步坐到了羊献容的身边,刚想摸摸她的小脸,却被她躲了过去。
“可是洗漱过?”羊献容很是干净,看着刘曜的衣衫都被汗浸透了,忍住说道:“是不是就这样直接去抱了孩子?他们还小,你身上这样脏,小心会传病给他们的。我说了好多次了,你不能这样的。”
“是是是,为夫这就去洗洗换换衣服。”刘曜又赶紧起身,但还是忍不住亲了一下羊献容的小脸,低声说道:“为夫很是想你的。”
羊献容也笑得很是开心,借着他胳膊的力度坐正了身子,“快去洗洗,再过来说话。”
“是是是。”刘曜笑着又赶紧出了门,外面翠喜早都带着王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