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真相大白,一时间众人也都没有说话,只是在想着从案发到现在发生的种种。特别是在之前,谢安都已经被定性根本都不可能翻案的,竟然在短短三日内就发生了翻转,着实令人震惊。
“靳夕,靳大人,你可以将谢安提审至此,他父亲也叫过来,我们再来复盘当日发生的种种,今日就将此案彻底了结,莫要因这个‘冤’字而坏了大汉的名声。”羊献容口气中有着毋庸置疑的威严感,靳夕连忙称是,亲自回长安府办事了。
刘聪忽然问羊献容,“三妹妹,你何时开始怀疑李秀英呢?那日不是还叹息她因小产身体虚弱……这是为什么?”
“是呀,之前还很心疼她,现在也心疼她。”在医士的急救下,李秀英已经缓了过来,她母亲和妹妹们半抱着她一直低声哭泣着,跪在一旁的拴柱也是满脸泪水,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到底怎么办。“可是,她又是知情不报,冤枉好人,这事情要怎么算呢?”
“她一直都知道?不是昏睡了么?”刘聪皱了皱眉头。
“她父亲和弟弟将牟怀中的尸身藏到了柜子中,日子久了,难道不会臭么?我第一次进她房间的时候,就闻到隐隐的臭味,当时以为是她小产后恶露不止,房间内不通风造成的。但后来发现这味道一直散不出去。”羊献容看了一眼李秀英的房间,声音竟然还有些幽怨阴暗,“皇上,您也是知道的,死人的尸臭是一种很难消解的味道,可不是开窗散味就可以的,搞不好十年八年都去不掉的。”
忽然客栈内起了一阵阴风,吓得众人浑身都抖了抖。拴柱更是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羊献容瞥了一眼拴柱,又继续说道:“这几日,我故意和脂粉铺子的人闲聊,还帮着婆婆治疗伤腿,留到很晚,除了和她了解更多情况之外,自然也是要给这客栈之中的有心人看。要知道,谢安若真是被冤枉的,难道客栈的伙计不知道么?他日日夜夜都在这里,若是老板被杀了,他听不到动静么?”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又都转移到拴柱身上。
拴柱匍匐在地,更是不敢抬头。
“所以,拴柱也是凶手?”刘聪问道。
“未必是凶手,但是帮凶,并且起到了关键作用,特别是在冤枉谢安这件事情上。”羊献容这话没说完,客栈大门口已经传来了惊天动地地嚎哭之声,是谢安的父亲谢天寿高喊着“我儿冤枉啊!”
他这几日时时刻刻也盯着客栈的一举一动,因为知道刘曜和羊献容正在重新勘察,更是一刻都不敢离开,生怕错过了什么。但他毕竟身份低微,也不可能进入到核心区域,因此也只能站在客栈外面等着。
当羊献容说可以让人去提审谢安,让谢天寿也来的时候,他第一个就冲了进来,刚好听到了羊献容说的话,忍不住一直在嚎叫:“苍天啊,我儿真的是冤枉的啊!”
羊献容一皱眉,刘曜已经走了过去,已经提起了脚,但一想到这人算是苦主的父亲,也不好动用武力,只能吼道:“莫要哭!先听着。”
他这一声还挺吓人的,立时就让谢天寿闭嘴,泪眼朦胧地看着羊献容的方向。羊献容朝他微微颔首,又对刘聪说道:“皇上,事已至此,他们也都认了罪,你倒不如打开大门,让更多的百姓能够近距离听到审案。”
刘聪点头。
刘曜立刻就去客栈门口维持秩序,将前排看热闹的人放进来一部分。不过,他还是小心谨慎的,毕竟人太多了,鱼龙混杂,会出问题的。
此时,羊献容看向了他,用手还摸了摸耳畔。刘曜注意到,羊献容已经偷偷地换掉了一只耳环,换上了白玉坠子。他立刻会意,看似转身回到她的身边,实则和袁蹇硕交换了一下眼神,渐渐隐身到人群之中。
经过这样的闹腾,李秀英已经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家人又是泪眼婆娑。还轻声唤了一句:“拴柱,莫要怕,即便是黄泉路上,我也会陪着你的。”
“说说吧,他们或多或少都认罪了。那么,你这边是怎么回事呢?”羊献容可没有容她多想,已经问了出来。
刘聪站起了身,几步走到了李秀英的身前,“怎么?你真的偷了人?”
他可是大汉的皇帝,这样忽然走过去,把李秀英吓得差点又晕过去。倒是李秀英的妹妹们已经哭了起来,跪在刘聪的脚下,“皇上!莫要杀我姐姐,她的命太苦了!”
李秀英的母亲甚至抱住了刘聪的大腿,各种哀求。
刘聪身边的亲随怎能让他们如此靠近,就连靳准都赶紧跑过来去拉扯李秀英的母亲,那场面又变得极为凄惨,那些看热闹的人已经是眼泪涟涟。
“行了,事情要搞清楚明白才能治你们的罪!懂不懂?!”刘聪可不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更何况他的想法也常常异于常人,并且哭几声就能够令他心软的。“先回答我,你到底和这个伙计是什么关系?”
“莫要难为秀英姐!我说,我全都说!”这一次的拴柱倒是抬起了头,又使劲磕头,“我是帮凶,一切的错是我!你们莫要怪罪他们!秀英姐也什么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