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的,羊献容住进了平阳皇宫,幸而她自己单独有一个院落。刘曜担心没人伺候她,非要把刘承几个弄进宫里。羊献容只是让王婆等五个绣衣使者入宫贴身伺候,倒是悄悄和刘承说,找些人去监视刘乂每日里都在做什么,见过什么人,和什么人交好。
刘承虽然不太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但他很听羊献容的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刘曜把扁衡的虎皮送了进来,说什么也要羊献容披盖上。羊献容哭笑不得,也只好先收了下来。这虎皮年月的确是久了,有些地方已经秃毛了,她还笑着问道:“莫不是你小时候揪的?”
刘曜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能够。”
“你会不会也尿床过?”羊献容不喜欢这等物件,就是因为总觉得它们会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这一次,刘曜还生气了,蹙眉瞪眼,“我是那种人么?”
“那时候你还是个宝宝呀。”羊献容笑得柔美,刘曜又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将虎皮裹住了羊献容,打算一亲芳泽。此时,刘广带着几名亲随站在门口高声喊道:“卑职刘广,奉皇帝之命,来守护金凤宫的周全。”
金凤宫之前也并不叫金凤宫,而只是一处两进无人居住的小院落,之前应该是行宫的某位妃子居住的。刘聪觉得应当给羊献容一处安静且独立的院落,所以就将她安排到了这里,旁人也说不出什么。金凤宫也是临时取的名字,连牌匾都来及挂上去。“就先这么叫着吧,俗气是俗气了一些,但你也担得起这三个字。”
羊献容只是笑了笑,带着人进去收拾起来。
刘曜怎么说也算是外男,还是住在了皇宫前面的武将的住所。不过,刘曜也没管那么许多,有时间就过来坐坐,哪怕是看着羊献容收拾屋子也是好的。
刘广又回来跟着羊献容,心情也很是高兴。毕竟他觉得能够伺候这么一位主子们心尖尖上的人物,应当也是舒服的。不过,他可没想到,羊献容让他三日之内把大汉所有的人际关系全都讲了一遍,最后他的脑子都已经成了浆糊,困得眼皮打架,说话都变得迟缓和不着边际。
但羊献容很是精神,第四日一早就去了流觞苑。
那些大晋的女子见到她来了之后,哭哭啼啼的依然说不出自己要做什么,是走还是留。羊献容看着她们半晌,还是转身走了。
等吃午饭的时候,和刘聪以及其他大汉大臣们议完事情的刘曜悄悄来了金凤宫问羊献容:“怎么没有听说流觞苑的女人们有动静?你没去么?”
王婆将饭菜摆好,刘曜也没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羊献容则坐在了一旁看着他,“你觉得她们应当有什么动静么?”
“至少,要走几个吧?”刘曜吃得很快,转眼间一碗糙米饭都已经吃完了,“宫里还能吃上这个已经很不错了,今日有人说怕是要没存粮了。”
“这日子正是收获的季节,可以派人去收一些吧?”羊献容又为他盛了一碗饭,还把那些大块的肉放到了他的眼前,“你多吃一些,这些吃食我也吃不了。”
“三妹妹,你也要吃呀?”刘曜也是饿极了,大口吃着。
“无妨事的,早上多喝了两碗稀粥,本来也想着她们会闹一闹,我要多吃一点才有力气。结果,一个都没有闹,也不愿意走。那就真的是没办法了。”羊献容生怕刘曜吃得太急噎到,又让王婆盛一碗稀粥过来。
刘曜喝了一大口,随口问了一句:“她们为什么不走?”
“因为没地方去。”羊献容回答得极为认真,“别看她们哭得这么凄惨,只是觉得现在自己不是高高在上的皇族之人,而是阶下囚,任人摆布而已。说起来,当年她们趾高气昂地在宫中行走,也还看不起我这个皇后呢。”
“不应该吧……”刘曜没想到羊献容会这样说,之前还觉得这些女人太惨了,他甚至以为羊献容会把她们所有人放了,还要再发一笔路费。他还暗暗让亲随准备了一些,好给羊献容做些脸面。
“那些年轻的,被你们的将士们带走了,死了也就死了,是不是也有做了妾室,活得还可以的?”羊献容嘴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得刘曜放下了碗筷,张了张嘴,才说道:“是。”
“我这么说吧,为什么我不去管那些宦官,而是要问这些女人。因为那些宦官在哪里都是要做事情,如果大汉给的待遇好,他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更何况大晋在后来的那几年,入不敷出,这些人一点赚头都没有了,能跑的也就都跑了。你还记得当初宫里那个负责贡品的太监许青山,早在司马炽上位的时候就悄悄离开了皇宫,带着大量的金银珠宝不知所踪。”羊献容的声音又是清冷起来,“这些也能够理解,乱世自保才是最聪明的。”
“嗯。”刘曜本来还想再吃一块肉,现在也只好看了一眼盘子,没敢有动作。
羊献容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伸手将盘子推到了他的眼前,把筷子也重新放到了他的手中,声音又柔和了许多,“我们不过是说说议论一下,你就听听好了,还是要多吃一些的,稍后我们要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