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说的是匈奴话,只有刘曜听得懂。
不过刘曜已经变得脸色,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现在这样看起来,这两人竟然是一般高矮,身形也极为相似。不过,还是刘曜长的更加英气,浑身上下也是极为周正的气势。刘和的长相与他很像,但多了阴郁之气,令人不喜。
在这一瞬间,羊献容竟然想了很多事情,看着刘曜发起呆来。
因为刘曜刘和的进入,翠喜、绿竹以及张良锄也赶紧跟了进来,羊献容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拉刘曜的衣袖,示意他一定要遮住自己的口鼻。
刘和黑着脸看着他们两个,又看了看在床上躺着的孙英,“我也没有苛刻她们。”
“三妹妹,干娘这是?”刘曜也不管刘和说什么,跪坐到了孙英的床榻前。
“疫症。”羊献容低声回应,同时让翠喜等人还是将门窗全都打开透气,否则这房间里的味道也的确不太好闻。
“可需要什么药材?我去找。”刘曜这满脸的胡须让孙英也认了半天,才微微笑了一下,“儿呀,莫要费力了,咳咳咳,干娘怕是要不行了,你可是要照顾好容儿的。”
“一定会的!”刘曜立刻点头。
“献永和献康……咳咳咳,也要看住他们……咳咳咳咳……”这样子竟然像是要交代后事一般,翠喜他们跪在了地上,也是泪流满面。
“主母莫要这样说……”翠喜不敢大声哭,但却是抓住了孙英的手。
“你呀……从小最听话了,也和容儿最是心贴心,以后啊,就靠你来照顾容儿了……我也真是怕委屈了你……老二那边……咳咳咳,我都是同意的。”孙英在用尽全力说话,喉咙之中竟然都有了“嘶嘶”之声,明显是气息不够了。
刘和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退了出来。
翠喜在哭,羊献容在哭,绿竹也在哭……刘曜双眼通红,也改成了跪着的姿态。
“娘,莫要太过用力,会好的。”羊献容终于还是慌了,手脚都在哆嗦。此时的刘曜也不避嫌了,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依靠,承接住她所有的颤抖。
“嘶……嘶……容儿,好好照顾自己。”孙英的状态转差,眼中还有一些光亮,竟然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怎么会是这样?娘啊!你不能抛下我呀!”羊献容急了,大声喊着,“你走了,我怎么办?”
“嘶……嘶……”孙英在大力呼吸着,但明显气息不够用了。此时,她的眼神转移到了窗外,那里站着的是羊献怜。
羊献怜的神情木然,但也看着孙英这般最后挣扎地模样。
“怜儿……”孙英用力喊着,也拉住了羊献容的手。
“娘,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羊献容立刻回答。
“她……莫要让她也害了你!”孙英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这个,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没有了气息。尽管她最后这句话声音已经极为微弱,若不是熟悉她的语调,羊献容也绝对没听出来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尽管绿竹和张良锄都靠得很近,也没有听清楚。只是看到孙英断了气,急得大喊大叫,冲出了房间去找太医和许鹤年,全都处在极度的慌乱之中。
但此时的羊献容却没有喊叫,她只是跪坐在床榻前,拉着孙英的手。背后是刘曜支撑着她,整个热还不适于摔倒。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看着孙英苍白青黑的脸庞。
“干娘!”刘曜也喊了起来,然后查看孙英的鼻息状态。当他遮挡住口鼻的布块掉落的时候,羊献容忽然清醒过来,将自己的袖子遮挡住了他的口鼻,站起身,用力将他拉扯出了房间。
“三妹妹?!”刘曜竟然也惊慌了,看着羊献容,“这是怎么了?”
“她是疫症,莫要被传染。”羊献容的声音极哑,眼中泪流不止,但也同时扯出了正在嚎啕痛哭的翠喜。
许鹤年来的极快,他掩住了口鼻进了屋去查看情况。
羊献容就站在外面等,她也转头看到了羊献怜。羊献怜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呆呆地从窗口看向了床榻方向,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许鹤年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羊献容摇了摇头,说道:“走了。”
这一刻,便是离开时刻。
羊献容身子一软,往下滑落。但刘曜没有松开她,一直抱着她。因此她并没有摔倒,只是没有人半分力气。
许鹤年轻声念了几句经文,才说道:“虽然事情突然,此时这么说并不好,但你也知道的,这是疫症,尸身也是会传染的。应当像……宫外那般处理,烧掉。”
“不成!不可以!”翠喜哭着喊了出来,“入土为安,为何要受烈火焚身之痛?主母一向与人为善,怎能受如此折磨?”
许鹤年不说话,只是看着羊献容。
羊献容一直在发抖,闭着眼睛却能够听到所有的声音,她很清醒,清醒到自己都感到害怕。
自孙英染病之处,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若是刘和没有攻打进洛阳,事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