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太极殿外有匈奴兵跑了进来,走到刘和身旁抱拳行礼。他看了一眼这里的情况,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
但刘和已经转头看向了他,问道:“什么事?”
“这个……”匈奴兵抿了抿嘴唇,俯在刘和的身边轻声说了两句。刘和的脸色变了变,但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
羊献容虽然离着他很近,但依然没能听懂他说了什么。应该是匈奴话吧?
但她瞥眼却看到了五妹妹羊献怜本来呆滞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光亮,心里又是一动。
刘和带着人离开了太和殿,但是却将太和殿的大门紧紧关闭,任何人都不能外出。
直到这一刻,司马炽才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是又哆嗦起来。一旁的林若望都忍不住说道:“皇上,别抖了,人都走了,现在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他们现在是把咱们关起来了!”司马炽纯粹是“窝里横”,对林若望已经大声吼了起来。林若望也不能和他争执什么,只得往后退了退,去看梁兰璧的情况。
梁兰璧早已经坐在了地上,一点皇后的端庄优雅的样子都没有。她低着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梁蓝山已经蹲在了她的身边,轻声和她说着什么。
其他的大臣们多为文官,已经开始小声交谈,讨论起目前的状况。
此时的梁芬倒是转向了羊献容,低声问道:“慧皇后可有什么看法?”
“梁大人指的是什么?”羊献容也是没想到梁芬竟然极为客气地和自己说话,按道理他此时应当和司马炽在一起。她将司马静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又拉住了羊献怜,才说道:“本宫不过是一介女流,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不不不,慧皇后有胆有识,就刚刚同刘和对峙,下官以及这太极殿上的官员们都是心生佩服。如今这种情况,倒是请慧皇后说几句,下官们也才好做事。”
“呵呵,这事情可轮不到本宫来做主吧。”羊献容看向了司马炽,结果司马炽也在看着她,还用力点了点头。
“慧皇后本就是孝惠皇帝的贤内助,目前这样的情况……”梁芬看着自己的女儿梁兰璧都是一副恨恨的模样,又极为无奈,“还请慧皇后做主。”
见到他这样说,那些大臣们又纷纷跟着点头,似乎是连个主意都没有了。
羊献容有些恼火,但自己现在身单力孤,也不能反应过于明显,只得皱着眉头说道:“本宫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但现在这刘和明显也并非是来攻打大晋的江山,应该是要证明些什么吧?”
“之前听说刘和已经被立为了皇太子,若是此次刘渊死了……那么,继位的就应当是他。”
“所以,刘渊现在是什么情况?”毕竟她的绣衣使者人数有限,消息未必有梁芬他们及时。
“沉疴难起,应该就快了。”梁芬低声说道,“日前有细作传回的消息就是如此,并且刘和的几个弟兄们全都在质疑是他在刘渊的药里下了什么,所以才令刘渊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发热,但现在却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哦?或许是疫症?”因为孙英目前也有这样的状况出现,羊献容立刻就联想到了这个。
“是有此可能。冬日积雪已经融化,那些路边的冻死骨渐渐腐烂泛出的恶臭污染了土壤和水源,如今的洛阳也恐要有一场大疫要发生了。”另外也有官员凑了过来,小声嘀咕起了目前的状况。
现在不仅是洛阳,其实就连整个大晋都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因为天气转暖,各路人马也都活跃起来。不止是外族,就连司马家族的其他人也都开始蠢蠢欲动,企图再次将司马越的派系从皇权之上拉下来。听了许多之后,羊献容也开始犯难。
这种局面已经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阶段,更何况他们这些人又都困在宫中……
“女郎!女郎!”太极殿门外竟然有人在大喊,还有一阵骚乱。随即,大门被打开了,翠喜和秦朝歌狂奔了进来,身后还是有匈奴兵紧紧相随,不过,看那个样子,倒是没有打斗。
“发生了什么?”羊献容问道。
“主母的状况很是不好,奴婢是来报信的。”翠喜跪在了地上,秦朝歌站在她的身后,阻挡住了匈奴兵。
“啊?”羊献容也惊慌起来,刚刚她就看到母亲已经陷入到昏迷之中。
其实,宫中已经有了疫情,正在慢慢传染开来。孙英因照顾司马静和羊献怜的日常起居,过于操劳,身体弱,就被传染了。羊献容心里焦躁,但洛阳已经是缺医少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许鹤年只能是用手头现有的药材熬些汤药,但毕竟药不对症,总也不能瞎喝。
并且,他们现在也害怕孙英以及宫中其他人的疫症传染开来,每个人恐怕就都不能幸免了。
匈奴兵中有人能听得懂大晋的语言,又看到翠喜哭着跑过来,总算是放了他们一条路进了大殿。但现在又是羊献容要着急跑回天元宫去。这些人不同意了,毕竟刘和下的命令是任何人不能离开太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