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金山和袁禾硕都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摇着头不肯再继续写下去。若是再这样审下去,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怎么可能把案子审清楚,又怎么可能把丢失的金银之物找回来呢?
直到此刻,羊献容依然不着急,还让人把酒壶里的酒换了新的,继续温酒,让酒香飘散在空气中。
洪天全又咽了咽口水,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到底要问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的。”羊献容看着他,深黑的双眸中有了些寒光,“行了,把人带下去吧。”
狱卒也没有犹豫,直接将人又押回了大牢之中。
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几个人,门外又站了不少文武大臣,这多双眼睛齐齐地看向了羊献容,全都是探究和不屑,甚至都有人低声嘀咕起来。
司马炽又挪了挪身子,想和羊献容说话。
但翠喜又伸出了手拦了拦。
“这案子很快就要破了。”羊献容的声量不大,但足以让屋里的人能够听到。“本宫是来审案的,可不能在这样的地方吧?”
“那么你要如何?”蒲金山紧锁眉头,“我们可没空陪你玩,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事情么?你知道在打仗么?你知道……”
“我知道你们审不了这个案子,所以才推给了皇上。”羊献容看着蒲金山,“若是你们能够让洪天全开口,讲出赃银的下落,不早都写好了折子,当做是大功一件,洋洋得意地昭告天下了么?”
羊献容可丝毫没有客气,直接怼了回去。
“你懂什么!你个后宫女子!”蒲金山大吼了起来,面红耳赤。
袁禾硕倒是拉扯了他的衣袖,低声道:“蒲大人,这是慧皇后。”
“慧皇后怎么了?就能当我们是猴耍么?这都三天了!不是要破案么?不是要犯人开口么?怎么了?人又送回大牢了!这是要做什么?要怎么样?”蒲金山已经气得口不择言,甚至都想拍桌子了。
“蒲大人,注意你的言行!”一旁的张良锄可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开了口。因为房间太小,秦朝歌只能站在门口,但身形高大的他已经走了进来。
“怎么着?还不让人说话了是吧?”蒲金山更生气了。
司马炽看了一眼羊献容,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惧怕之意。想着自己这个皇帝是不是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呢?犹豫之间,羊献容忽然又说了话:“蒲金山,先皇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见你如此卖力做事吧?”
“你胡说!”这一次,蒲金山是彻底怒了,将笔扔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在跳脚。“我哪一天不兢兢业业为了大晋?若是没有我,尚书处还能继续运转么?”
“是么?”羊献容看着他,嘴角有冷笑,就连耳畔的那副白玉耳坠竟然也闪烁了冷冷寒光。
“你要说什么?你算什么东西!”蒲金山完全看不得羊献容这般模样,手指着她,“朝堂之上岂容你胡搞!当初,就应该让你殉葬!”
“是哦。”羊献容还在冷笑。
秦朝歌已经不管了,三下五除二抢占先机将蒲金山按倒在地。一时间,屋里的人少,还没乱,但外面的文武大臣以及蒲金山的属下已经骚动起来。有几个人甚至想冲进来救蒲金山。
司马炽的红衣长矛军终于反应过来,将门口堵了个严实,不让任何人进来。
“目无皇权,以下犯上,可以斩了。”羊献容一点都没含糊,看了一眼司马炽。
司马炽很是紧张,还是有些犹豫,不肯点头。
“皇上倒是心存仁爱呀。”羊献容又笑了,她手中还有那枚小金牌,以及那只小玉兔,全都扔在了司马炽的脚边。“现在还是司马家的天下,而本宫是孝惠皇帝的未亡人,岂能容你们这样践踏?再说了,本宫是来审案的,审案未曾结束,你们就闹起来了?将皇上放在眼里么?你们还要做什么?早造反么?谋逆么?想再换一个皇帝么?”
这几句话真狠,吓得众人都不敢吱声,甚至有人都在慢慢后退。
袁禾硕在这样的气场下,也有些紧张,赶紧打圆场,“不是不是,慧皇后莫要动怒。案子还没有审完,继续继续。”
“想来看皇上和本宫的笑话,呵呵,今日本宫必定让洪天全认罪。”羊献容看了看门外的这些人,轻笑道,“你们日后也要以皇上为尊,忠心效忠司马家才对。”
本来见到众人躁动的场面,司马炽还很是紧张,生怕自己的皇位不保。但此刻听到羊献容这样维护自己的皇权,忍不住有些泪目。
但其他人都不吭声,沉默以对。
“好了,准备升堂吧。”羊献容站起了身,“这种地方如何审案?自然是要到大堂之上才可以,皇家的威严所在呀。”
袁禾硕略略躬了身子问道:“大牢之中可没有合适的地方……”
“那就去涵月宫的大殿,那里总是可以的吧?你们不是都在那里上早朝么?若是不行,那就去显阳宫,反正那里也是空的。”羊献容的美目中略微有了有些讥诮,“孝惠皇帝的牌位还在显阳宫里摆着呢,让他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