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回到自己的涵月宫,司马炽越想越生气,又扔了一地的东西。
杨总管一直跟在司马炽的身边,就像是张度和司马衷之间的关系一样,他看着这个自小就照顾的孩子渐渐长大,竟然做了皇帝,除了欣慰之外,还很是担心。现在这样的情形下,究竟还有谁能够帮助他呢?
自己的本事不够,能够照顾他的日常生活就已经很满足了。但是,现在司马炽面对的是大晋的江山社稷,可不是小时候的过家家了。
忽然间,杨总管想起了羊献容,想起了这位大晋皇后的过往,那些一桩桩一件件的奇案或是凶案都被她一一破解,若非如此,司马衷也不会如此倚仗于她,放给她更多的权利,而司马颖也是因为她,甚至放弃了江山的争夺……那么,司马炽这么喜欢羊献容,已经三番四次的示好,虽然辈分在这里,但若是不能做他的皇后,做一个陪伴在左右能够明辨是非的人,也总比那个蠢货梁皇后要好许多。
想到此,杨总管就建议司马炽去找羊献容。
但司马炽怕病气过给自己,不肯去。还嘟囔着说道:“探病么?朕都去过两次了,也让你送了无数的珍贵药材,还不够么?朕可不想去,一去就头晕,觉得难受。”
“皇上,现在可不是耍脾气的时候,您要让慧皇后帮您做事啊。在朝堂中立足,才能让您的皇权稳固,日后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还要顾忌那么多呢?”杨总管说话很隐晦,但司马炽的确想了很多。
于是,第二日他就亲自设计了册封慧皇后的金册版式,交由造办处即刻打造出来。然后,他带着杨总管等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就来了羊献容的天元宫。
虽然裴妃在这里,但他也顾不上许多,还是先把事情说了。
裴妃往后退了退,觉得这种事情和她无关,她也不想参与。更何况,她和羊献容亦敌亦友,虽然是有求于她,但只是合作关系,遇到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她自然是要后退的。
羊献容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嘴角轻轻翘起,但只是低头看向了那块极为沉淀的金册。那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堆小字,说的就是孝惠皇帝的皇后温婉聪颖,特别奉为慧皇后,享受太皇太后的所有待遇,甚至还可以超规格等等。
那些溢美华丽的言辞,字字句句都标榜着羊献容的美德和聪慧,简直是人间女子的典范。
把她抬到这么高的位置,不就是要她来做事情,护住司马炽的皇位么?羊献容笑得眯起了眼睛,但也只是一刹那,并未让其他人看到。她现在呈现出的是一幅受宠若惊的表情,甚至还有些惶恐,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有着紧张和不确定,颤声问道:“皇上,本宫如何能够担当如此大任啊?”
“慧皇后,帮朕!”司马炽也展现出了极为真诚的一面,“此刻,也只有你可以帮朕了。这一次,你若是帮朕度过难关,朕许诺你一件事情,无论什么,朕都会答应你!”
“当真?”羊献容的眼睛又略略睁大一些,微微颤抖的睫毛甚至令司马炽差一点点失去了自控力。若不是他此刻强忍着头晕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否则就真的会去亲吻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朕,一言九鼎!”司马炽也是要赌咒发誓了,为了自己的皇位,说什么都是可以的。杨总管不时还说“您的皇权稳固,日后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还要顾忌那么多呢?”
又过了两日,许鹤年加大药量的汤剂果然起了作用,羊献容竟然都能够站起来在翠喜的搀扶下走动了。这令过来问安的杨总管欣喜不已,将司马炽交给他的一大箱子金银珠宝放在天元宫后,还跪下来磕头恳求道:“老奴跟在皇上身边许多年,深知皇上的脾气秉性,他心地善良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有朝一日做了皇帝。但既然已是如此,也请慧皇后看在之前皇上帮过您的份上,帮帮皇上吧!”
“是哦。”羊献容又喝了一大碗粥,气色也明显好了很多。
“皇上……”杨总管看了看左右,见到这里也不过是羊献容和翠喜两个人,他的声音也压低了一些,“皇上的确是爱慕慧皇后,但也知道这事情只能藏在心底的。所以,慧皇后也不必有太多的顾虑,只是帮皇上做事情好了。日后若真是有事情,老奴也是要拼着性命帮慧皇后的。”
“能有什么事情呢?”羊献容斜眼看了看他,忽然又笑开了,“你可莫要食言啊。”
“是。”杨总贵磕头明誓。
又过了一日,羊献容让人通知司马炽,可以一同去大牢审一审这个偷盗者了。
因这案犯偷盗的是洛阳城中闲散王爷司马斛的金子,他闹得厉害,天天要求尚书处给结案,所以尚书处也就只好转嫁给司马炽这个难题。按道理说,这个事情是归北军府的,但司马毗根本不想管理此事,一门心思想去沙场挣军功。结果,尚书处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洛阳皇宫阴暗的大牢中,即便是白日里也是幽暗不明。因皇帝亲自来审案,狱卒们个个抖擞精神,将各处灯火点亮。
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司马炽身边跟的不是梁皇后,而是慧皇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