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惠帝司马衷死了。
七窍流血,面目可怖。
他死死地抓住羊献容的手,大声叫喊着疼,但看到羊献容的眼泪之后忽然又笑了起来,费力地说道“羊咩咩,莫要为朕哭,朕很好的。”
羊献容跪坐在地上,根本就扶不动司马衷。
翠喜和兰香用尽全身的力气承托着他的重量,也在大喊着“皇上”
张良锄飞跑出去找秦太医。
绿竹等人跪在一旁,紧张到不行了。
“羊咩咩。”司马衷嘴角的血一直在流,“朕很喜欢你笑的样子,不要哭。”
羊献容伸手去擦他嘴角眼角的血,但是根本擦不完。“这饼有毒司马越下毒”
羊献容喊了起来,“袁蹇硕抓司马越”
听到动静的袁蹇硕和贺久年已经跑了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形一时间也犯傻。听到羊献容这样说之后,才转身跑了出去。
“和朕说说话。”司马衷的表情极为痛苦,但依然死死地捏住羊献容的手,“羊咩咩,朕和你说,朕一点都不傻的,朕都明白你那日想要的东西,朕其实早就给你了,你自己去找,这也是朕能够留给你的最后的东西了”
“皇上你莫要抛下我啊”羊献容浑身都在颤抖,这一刻她忽然发现,一直以来,她总认为是司马衷依靠她活着,就连平阳公主都这样说,要羊献容好好照顾司马衷。但是,现在她才发现,若是司马衷死了,她什么都不是了。
“哎,莫哭,朕走了。”司马衷的大胖脸上竟然还挤出了一个笑容,但是早已经扭曲变形,极为恐怖。
羊献容和一众婢女一直在大喊,喊得嗓子都已经嘶哑了,但是司马衷一动不动,也没有了呼吸。
秦太医带着另外几名太医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的时候,司马衷的身子早都已经凉了。他先是摸了他的颈部脉搏,又翻看了眼皮,最后又按压了心口的位置“怎么会这样”
他的脸色惨白,双手颤抖。
另外四名太医也是同样的动作,之后也都是表情诡异,匍匐在地不敢说话。
羊献容的手还被司马衷死死抓着,整个人也横倒在她的怀里。
“死了”羊献容嘶哑地问着。
“是。”秦太医点头。
羊献容还没有哭,天元宫和显阳宫里的所有宫人已经齐声大哭起来,在洛阳深宫之中显得异常诡异。
“司马越毒死了皇上。”羊献容瞪大了眼睛,指着桌子上的胡饼和羊肉,“这就是证据”
秦太医身体都在颤抖,跪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张良锄想去收了食盒,这毕竟是最重要的证据。但就在这一刻,嵇飞燕忽然扑了过来,将剩下的胡饼烤羊肉一股脑地全放到了食盒中,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抓”羊献容吼了起来。
翠喜立刻冲了出去,但也就是在冲出天元宫大门的时候,被司马越的亲兵长矛阵拦住了去路。
嵇飞燕抱着食盒躲在了司马越的身后,司马越一脸肃杀之气站在那里,长矛阵的亲兵都是全副武装,红衣铠甲,呈现进攻姿态。
幸好翠喜及时收住了脚步,否则再往前一步就会被这些长矛扎出浑身的血窟窿。
绿竹跟在了翠喜的身后,看到情形不对,立刻退回了寝殿内,大喊道“皇后娘娘,司马越在门外”
“怎么”羊献容浑身一颤。
“他们早就有准备”绿竹着急得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嵇飞燕跑了”
“袁蹇硕呢”羊献容又问了一句。
此时,司马越已经带着亲兵走了进来,一脸哀戚的样子,喊道“皇上啊,你怎么死了啊”
但他并没有跪下来,也没有看司马衷的尸身。只是问秦太医“死了”
秦太医一脸的慌张,先是看了一眼羊献容,随后才点了点头。
“什么病死的”司马越又问道。
“这个,臣”秦太医犹豫起来,他又按压了一下司马衷的心口,才说道“心疾,猝死。”
“怎么会这样”司马越的表情有些夸张,“到底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持长矛的红衣铠甲亲兵跟着他一起疾步走了进来,并且迅速将天元宫所有位置全都站满,每一名宫人身边都站了两名亲兵。
闻讯赶过来的张度被两个小太监架着,但一进入天元宫就立刻被亲兵撂倒,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大喊了起来“皇上啊皇上啊”
听起来极为凄惨。
但又如何呢
又一小队亲兵将他团团围住,还有人恶狠狠地又踩到了他的伤腿,还没有好利落的双腿又折了。
张度的惨叫之声划破了夜空,在洛阳皇宫上空缭绕,衬托着这个夜晚愈加非同寻常。
秦太医匍匐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皇上本来身体就不好,年纪又大了,身体又胖,吃的又多,睡得不好那今晚可能也是和皇后娘娘在一起吃饭,吃得多了些那就是吃多了吃死了”
听闻此话,羊献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