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但是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带着皇上随时跑路。”羊献永很是正色,“三妹妹,我知道你已经非常厌烦了,但是你依然是大晋的皇后,若是此刻跑了,离开了皇上,是要将我们羊家陷入到不忠不义的境地。”
听了这样的话,羊献容低下了头,但明显心中有了不满和沉重。她岂能不知道这是千古骂名,是羊家的羞耻。可是,作为她个人来说呢她就要深陷在这样的政治漩涡中,毁了自己的一生么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有去过,还有那么多美好没有体验过。
“大哥,莫要这样说嘛。”羊献康看出她的黯然,立刻说道“咱们先看看情况呗,其实也真的没必要陪着皇上送死的”
“这是什么话”羊献永蹙眉,“父亲在三妹妹嫁人前说过的,若是答应了进宫做皇后,就是要做个忠义两全的女子,莫要半途而废”
“咦,这话说的,现在怎么感觉父亲当初也预见到了今日的情形”羊献康很是惊讶,“那父亲不是也说过我们不作恶,但也不能让恶人欺负了我们。所以,万一有恶人,咱们也是要反抗的呀”
“那你有什么资本么手里有军权么”羊献永反问道,“我们羊家的军队在西北,有人去统领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句句直击要害,令羊献容和羊献康都说不出话来。
羊献容攥了攥拳,才哑声问道“大哥,你还是想立军功,对不对”
“不对。”羊献永立刻否定,“我没有要为任何人立军功,我现在要的是能够保护你,保护羊家的军队。”
“哥,我不太明白了。”羊献康眼巴巴地看着他,“羊家的军权不是早都交了出去”
“若是再去找他们呢”羊献永说道,“之前,我也是找过的”
“不好。”羊献容反对,“莫要让他们加入这场乱局,谁能最终获胜还很难讲,枉死这么多人必然是不好的。”
三个人争论起来,一时间谁都不能说服谁。
倒是刚刚去见平阳公主的司马静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平阳公主等一大堆人,看起来也是热热闹闹,高高兴兴。
平阳公主的确是变得白白胖胖的,走起路来都喘得很厉害。
她的头发竟然已经全白了,在婢女的搀扶下跟着司马静朝前走。还未进入雎元宫,翠喜就已经听到了动静,立刻朝屋里的三个人示警。这三个人也暂停争论,羊献容推门出来去了宫门口。
“大皇姐如何来了这雪尚未融化,天气寒冷。若是冻着了,岂不是容儿的错了。”羊献容上前去搀扶她,毕恭毕敬。
“你呀,小小年纪却总是这样担忧这个,担忧那个。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可忧虑的,不过就是活一天,过一天而已。”平阳公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但被羊献容搀扶的手明显是肿胀的,并非是实胖。
羊献容心里一惊,忍不住又去按了按她的手背,发现果然有异状。
平阳公主停了脚步,就站在春寒料峭的北风之中看着她,问道“怎么发现了”
羊献容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眼中已经有了骇意。
“也没什么的,秦太医说八成是渴症。”平阳公主没有悲伤也没有哀怨之意,只是又浅笑了一下拉住了羊献容的小手,“治不好了。”
“大皇姐。”羊献容低声喊了一句,心中开始疼了起来。
“无事的,我们进去说话吧。你这衣衫单薄,也小心受风寒。”平阳公主神色如常,还回头看了一眼毛鸿茂。此时的毛鸿茂表情哀戚,和他之前那个和蔼笑嘻嘻的明月楼掌柜的形象相去甚远。
不过,平阳公主只是拉着羊献容和毛鸿茂以及绿竹进了寝殿,并让人将大门关好,又将笼火燃旺之后,才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手和脸,“不瞒你说,我的时日无多了。”
“大皇姐。”羊献容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眼前,“我不知道这事情秦太医可说有什么治疗的方法么要什么药材我去找。”
“你给的药材足够多了。”平阳公主想让羊献容站起身,但她死活不肯站起来,就跪在平阳公主的身前,很是焦虑。
“还需要什么我一定可以的。”
“你要保护好皇上就够了。”平阳公主摸了摸她的小脸,“也真是难为你了。”
“大皇姐。”羊献容又喊了一声。
“就冲你喊我的这一声姐姐,我也心满意足了。”平阳公主又笑了起来,羊献容这才发现她的眼睛也并非是笑成了一道缝,而根本就是因为面容肿胀,眼睛睁不开了。“我也是没看错人,这个时候了,将皇上交给你,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羊献容瞪大了眼睛,想着平阳公主这句话的意思。此时毛鸿茂向她也跪了下来,还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这又是何意”
“绣衣使者已经全权交给你来处理,我是放心的。更何况,你之前将绣衣使者使用的非常好,除掉了张方这件事情,就真的是特别好。”平阳公主的额头出了薄汗,“我今日来,就是让毛鸿茂正式归你驱使,我必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