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半月,母亲孙英和妙应师姑终于来了洛阳皇宫。
因为皇后待产,娘家人来伺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司马衷点头同意了,还特别给了很多的赏赐,以及想要为天元宫重新刷漆装饰一番。但羊献容拒绝了,说是维持原样最好不过。“静养待产,比什么都重要。”
因她这个说法,司马衷也只是天才去一趟天元宫看看她,毕竟他现在要“励精图治”,被司马冏拉扯着一定要每日上朝才可以。
按照司马冏的说法,即便是他坐在龙椅上打瞌睡,也代表了皇权的力量。
每日里大殿之中,文武百官说着许多事情,司马衷没有特别在意。毕竟有官拜大司马的司马冏站在那里指挥朝政,他也说不上话。
大殿之上依然金碧辉煌,彰显了皇家气势。就连司马衷的龙椅都重新贴了一层金箔,显得愈发的贵气。他坐上去的时候,还悄悄问张度“这不会掉金粉吧”
张度扁了扁嘴,低声回答“不会的。”
“朕之前见羊咩咩那乘凤銮也是用金箔贴了轿杆,现在可是掉了金粉的。”司马衷扯了扯龙袍,觉得很热。
“皇上何时去了北五所”张度愣住了,他竟然不知道司马衷出正阳宫的事情。
“哦,也没什么,昨晚睡不着,就去北五所转了转。”司马衷继续扯龙袍,“这每日里都要早起上朝,实在是太难受了。”
“皇上。”张度帮着他扯了扯龙袍,又示意后面的小太监再大力扇扇风。“做君王要心怀天下和百姓,您这样勤勉问政,天下百姓才会更爱戴您。”
“哦。”司马衷点了点头,但下一刻就开始打瞌睡了。因为现在说的事情是关于司马冏修建住所时需要添置的物品。司马冏喜好歌舞宴席,每日里吃饭的时候都要有乐曲相伴,所以他正在指挥乐署的人帮他制作新的乐器以及选一些舞娘送到他的宫中去。
看到皇上正在打瞌睡,张度只好支棱起耳朵,仔细听着,神情也越发差了。这司马冏也是相当奢靡腐朽,还想在宫中支几口大锅,天天煮肉吃
但是,现在的司马冏可是主事之人,所有人只能听他的。
下了朝,皇上司马衷溜达着去了天元宫,他忽然想到一个事情,要和羊献容商量一下。
天气很热,羊献容的“肚子”又大了不少,她挺着腰在天元宫里转圈,和母亲孙英小声商量着“还有月余就要生了,若是个皇子要怎么办现在这个局面,似乎也不太对。”
“周嬷嬷和七嬷嬷都觉得这一胎像是女孩。”孙英扶着羊献容,两个人这样走起路来也是有模有样的,“据说是女孩抱着母亲,而男孩背对母亲。娘怀你和怜儿的时候,肚子都是圆圆的。你大哥二哥可真的不一样,肚子是尖的。”
“要是女孩也是好的,若是个皇子,怕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情的。”羊献容的脸上也流露忧虑的神色,“这几日皇上虽说是在朝堂之上听着文武百官的上报,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全都是司马冏在主事。”
“哎,你还指望他能做什么呢”孙英都叹了口气,“我同你父亲商议过了,这孩子生下来之后,你就称病继续关着宫门就好,因为目前这个状况实在是不好说。”
“难道又要有变数”羊献容心里一惊,毕竟这两个月只是待在天元宫一步未出,很事情都不知道。
“我是听了一个事情。”孙英的声音又压低了不少,“司马冏可也不是什么好人,并且极为宠信身边的人,比如他把自己的小舅子,把兄弟以及传闻中的男宠都封了大官,比如封葛旟为牟平公,路秀为小黄公,卫毅为平阴公,刘真为安乡公,韩泰为封丘公,号称“五公”,把重要的职任委派给他们。这五个人,真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所以,又是一个司马伦”羊献容走得累了,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娘,要不然等孩子出来之后,你还是回泰安郡吧,应该也算是安全一些,这里实在是太烦心了。”
“到时候再说吧。你这边,我始终是不放心的。”孙英摸了摸她的“肚子”,又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是想让你父亲回来的,毕竟他在朝坐镇,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在洛阳也能够召集羊家的旧部保护你。”
正说着话,司马衷已经快步走了进来。天元宫的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跪了一片,司马衷也只是摆摆手,走向了羊献容。
孙英向司马衷行了礼之后,又扶着羊献容行礼。羊献容现在挺着肚子也不能弯腰,只是点了点头。司马衷丝毫不在意,甚至还说道“朕不是说了么,羊咩咩是无须行礼的,你这个肚子倒是真的挺大了。”
“多谢皇上。”羊献容笑了起来。她现在也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很是麻烦。因为她本身身形纤细,又因忧虑过重,一直没有胖起来。现在只有“肚子”变大,很容易被看出来。她就只好多喝水,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浮肿和没精神。
“朕想起一个事情。”司马衷拉着她进了正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明日嵇飞燕就嫁给大司马了,但朕怎么记得她之前一直很喜欢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