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现场围着那么多的人,似乎也不是什么适合的审案之地。毛鸿宾皱着眉,大喝道“秦朝歌,将人犯蓝氏带回北军府,相关人等,将李明远尸骨一并带回,继续勘验。李明哲,你也莫要难过,此事,本官定要给你一个交代”
这几句话说的还算是有力,李明哲也不哭了,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还朝着毛鸿宾深深鞠了一躬。结果,围观的众人又是一片热烈的议论之声,说是李明哲不愧是尚书典事,在宫中做事的人,真是礼数周全,极有素养。
蓝氏最先被押走的,李明哲也跟在了后面,倒是毛鸿宾顶着仵作将李明远的尸身装殓进一个大布口袋之中,小心翼翼地装上马车之后,才跟在这辆马车的后面,慢慢行进。
秦朝歌又凑了过来问道“大人,听说皇后娘娘今早已经从西城门回来了,现在已经进了宫。”
“怎么”毛鸿宾眯着眼睛看向了他。
秦朝歌干笑了一声才说道“让皇后娘娘来审审这个案子”
“为何”毛鸿宾有种不好的感觉。果然,秦朝歌又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这事情看起来或许没有那么简单,不如让皇后娘娘给审审,今早结案。”
“难道本大人不能审案么”毛鸿宾不乐意了。此地距离北军府还有半日的路程,他有时间训一训秦朝歌,现在北军府是他当家,至少签发工钱俸禄的时候,必须有他毛鸿宾的签名盖章。
“大人可以的,可以的。”秦朝歌已经看出了毛鸿宾的脸色有异,立刻笑道“我们不是不相信大人,只是最近很想念皇后娘娘,好几天都没看到她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隔了好几秋了”
“她是皇后啊,怎么能天天和你们混在一起呢”毛鸿宾想了想,虽然他也挺想羊献容的,但是不至于这样好几秋。“其实,你们若是真的想她,不妨去禁军那边当差吧。”
“那就算了,袁蹇硕那小子眼睛里只有皇后娘娘,我们进去了,必然会被他打发到别的地方,说不准还要去打扫茅厕呢。”跟着秦朝歌的那几个武卫也小声说了起来。
毛鸿宾看着这些极为年轻鲜活的面孔,心里也有些感叹。当年小小年纪的羊献容在泰安郡的时候,也是不少泰安郡的武卫喜欢跟着她,还像逗小孩一样,天天给她买糖果吃,笑着等她长大娶回家做媳妇呢。
谁能想到,她现在竟然是大晋的皇后。
前日,羊献康支支吾吾很隐晦了说了句“我们走了哈。”
毛鸿宾心里就转了个圈,因为羊献康向来不会说谎,这样说话,必然有问题。但是,若是他们兄妹两个真的跑了,司马伦司马颖能够放过她么甚至都不会放过自己吧还有留守在羊家的那些老仆从,以及和他们家要好的那几个。或许,就算是孙秀孙旂这些外祖父家怕都是要连坐的。
司马伦这种人,正愁没有什么理由搞事情呢。若是羊献容跑了,或许是个很好的借口。
心里忐忑,但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刚刚秦朝歌说羊献容回宫了,虽然比皇上晚了五天,但总算是回来了。
回了北军府他就睡下了,仵作们要继续忙着验尸,还需要等结果。直到第二日毛鸿宾才升堂继续审案,将一众人等全都提到大堂之上。北军府大堂还是很庄严肃穆的,整体结构古朴典雅、工料俱佳,毛鸿宾一身黑色官服,也极有官威。
但蓝筝月还是那一套说辞,死活不承认自己杀了人,也否认奸情和毒杀,反正就是“不承认,不是我,不可能,我没敢”
柔弱的尖叫和呜咽之声,听得毛鸿宾也很是心烦。
那有什么办法不上个大刑,怕就是不愿招认呗。
“蓝氏,你果然不招是吧来人,上大刑”毛鸿宾的惊堂木终于拍了下去,声音还很是清脆,把他们自己人吓了一大跳。
秦朝歌将杀威棒在地上顿了顿,表示呼应上了毛鸿宾的惊堂木。其他几个名武卫也又上前去,将蓝筝月按压在地上,给她上的是拶刑和竹签钉手指,一般对于女子来说,都用这两种。
这种刑罚是将犯人的十个手指夹住,使得十指连成一体,痛苦难忍,甚至会导致精神错乱。还有一种是竹签钉手指一般会造成指甲脱落,如果残留没有清除干净留在皮肉里,就更加痛苦,轻者发炎,重者必须刮开患处清理干净。
蓝筝月的惨叫声真是在大堂之中不断回响,李明远瞪着眼睛看着她,脸上全都是恨意。毛鸿宾悄悄侧了侧头,甚至还用故意摸了摸官帽的时候,捂住了耳朵。
他坐在大堂的主位上,身后是巨大的屏风连接着侧门。此时,他的余光却看到侧门的位置有女子的衣裙晃过。谁还敢站在这里必定是羊献容。
想到此,他还挺高兴的。不过,听到蓝筝月的喊叫声,他还是忍住了,只是看着她,眼中目光略冷。
但也就在此时,有只红色的蝴蝶翩翩飞舞着进了大堂,并且围在蓝筝月身边来回转圈。没过一会儿,更多的蝴蝶飞了进来,都围在蓝筝月的身边,吓得行刑的武卫们往后退了数步,看着这一诡异的现象。
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