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母呆滞了一瞬,摇头,“没有。”
“那你能弄到铁管不?”
“可以想想办法。”
至于她要如何想办法,她没说,易迟迟也没问。
婆媳关系再好,该有的边界感也得有。
任何事情,若是闻母不主动说,易迟迟都不会多嘴去问。
这次也一样。
她哦了声,就把这个话题略过了。
“妈,我工作去了。”
“好。”
闻母点了点头,又在她转身离开之际道,“对了,下午有雪,到时候你带件大棉袄去接一下小九。”
来了这么久,易迟迟还是不会看天气。
她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对于闻母说下午有雪的结论百思不得其解。
“妈,你哪里来的消息?现在阳光正好。”
闻母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听柳叔他们说的。”
闻母嘴里的柳叔,是柳兰的爷爷柳大爷。
和老爷子玩在一起的老人,都有点不为人知的本事。
果不其然,下午飘起了雪。
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不清楚,等易迟迟发现时,窗户外面的地面已经覆上了一层浅浅的白。
“下雪了。”
埋头绣月夜海棠的柳兰,闻声头也不抬道,“下就下呗,又不能阻止。”
说话间,她看了眼外面,发现雪有点大,顿时惊了,“完犊子,这场雪不得了。”
“咋?”
易迟迟和王楠她们同时抬眸看了过来,柳兰指着雪花道,“雪太大了,按照我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
“比去年的大?”
“不好说。”紧接着她又来了一句,“不过我们这每年下雪雪就没小过。”
这倒也是。
易迟迟只能庆幸,“还好之前队长叔他们领着人给屯里孤寡扫了屋顶,修补了房梁。”
不然大雪一来,又得被压塌。
周秋雨心心念念都是她的肉,“可是我们肉还没分啊,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分。”
“能!”
刚从外面回来的闻母给出准确的答案,“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杀最后一头猪了。”
杀完就能分肉。
至于分多分少,不好说。
“秋雨你今年多少个公分?”
满公分是十个分工,但受限于体力和速度的原因,知青院目前没有哪个知青能拿满公分。
干活最厉害的周亚东,也只能拿七八个公分。
剩下的都在五六个徘徊。
易迟迟没离开知青院时,拿过三个公分,和小孩差不多,废的要死。
所幸她也不靠着公分吃饭,不然得饿死。
周秋雨的情况比她好不少,最低五个公分,最高八个公分。
听见闻母的询问,她在心里默了默算了算后,道,“具体的不清楚,但一千多个跑不掉。”
至于到底一千多少,不清楚。
闻母就笑,“那你今年可以分几斤肉。”
周秋雨眼睛骤然瞪大,都顾不上纳鞋底了,激动道,“真的能分这么多?”
“差不离。”
周秋雨笑成一朵花,“我可以期待一下。”
“确实可以。”
雪越下越大,地面浅浅的白雪厚度开始加深,闻母从院子里进来留下的脚印,早已被覆盖。
下午三点多,靠山屯的大喇叭响了起来。
随后是大队长的大嗓门——
“都在家不?在家的话来大队部分肉了。”
这句话和古时候的攻城令差不多,随着话音的落下,家家户户都恨不得倾巢出动。
易迟迟没同行,而是在送走闻母和柳兰她们后,先去了躺牛棚。
她姨姥爷和叶叔不在,分肉去了。
宋老太太他们在。
见到她带着雪花进来,老太太朝她招手,“快来炕上暖和暖和。”
“我就不上去了。”
秦久他们差不多要放学了,她得去接娃。
免得路上玩疯了冻到生病。
她上前摸了摸炕,烧的暖烘烘的。
老太太盘着腿在做针线活,易迟迟瞅了眼,“缝袜子?”
“嗯,小叶袜子破洞了,得给他补起来。”
她哦了声,“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求。”
几人碰了个眼神,摇头,“没有。”
这姑娘是个贴心的,啥都给他们提前准备好了,再加上他们今年陆陆续续有收到包裹,日子相比之前好过了不少。
“你别一天到晚惦记着我们,真有需要了我们会和你说。”
“那我去接小九了。”
“去吧,路上注意脚滑,别摔了。”
“……好的。”
脚滑是不可能脚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