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医生,才发生改变。
李小妹当然知道她哥哥现在本事可大了,但钱可不能乱花。
哥哥还要娶媳妇呢。
秦家姐姐不就是因为俺家穷,才抛弃哥哥,嫁到城里的吗
但是,李小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
她不能把哥哥刚买回来的盐,洒到他的伤口上。
“那,只能这么一次,下次可不准再买了呃”犹豫一番,李小妹咬咬嘴唇,伸手打开纸包。
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两枚高粱饴,然后又把纸包放在床头的柜子里。
那个柜子是李小妹的专属,从来不准李东来看。
当然,她也没上锁。
“哥,这颗大的是我的,这颗小的是你的,咱们都不能互相抢。”
李小妹煞有其事的把两颗一模一样的糖果分出大小。
她怕哥哥把糖果让给她。
“不抢,绝对不抢”李东来心中一暖,掀开糖纸。
在前世,他也从超市里买过高粱饴。
不过,那种高粱饴表皮皱巴巴的,呈现出不正的黄,让人联想到了色素的渲染。
这个时代的高粱饴明显正宗许多,果体是有棱有角的挺括,淡淡的红,让人一下子就想到红高粱。
放入口中,先是品尝到淡淡的甜,稍后牙齿接触到软软的柔柔的果体,最后嚼起来很劲道。
至于那道裹着在外面的薄薄透明膜纸,更是高粱饴的精髓,要留在最后再吃。
一颗高粱饴,兄妹二人足足十多分钟,才吃完。
然后,李小妹开始做饭。
倒不是李东来不愿意做饭,而是他作出来的饭,连村口的大黄都不吃。
看着小妹掂着脚,在高大的灶台前忙活,李东来一天的疲倦顿时消散。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就和妹妹生死相依。
也正是有小妹在,他才能走出秦淮茹留下的阴霾。
很快,李小妹就做好了饭。
依然是包谷糁糊糊。
唯一的菜肴就是腌制的萝卜条。
不过李东来吃得很香。
吃着饭,他看着把脑袋埋在瓷碗中的李小妹,心中一叹。
小妹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也许,该去京城了。
晚饭后,李小妹洗刷锅碗,李东来点燃煤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用钢笔写了一封信。
收信人是京城的一位老同志,也是李东来的病人。
五个月后。
田地里的麦苗已经抽穗,微风吹来,广袤大地上绿波荡漾。
李东来和李小妹乘坐秦大牛的牛车来到了京城。
大黄牛奋力的迈着蹄子在水泥道路上行走,它不时被疾驰的铁盒子惊吓到,拗着头怔住了。
这四方怪屁股会冒烟
好在秦大叔是一位老车把式,总是适时的挥动鞭子。
“小李大夫,有空多回秦家庄看看。”牛车缓缓停在一扇大门前。
李东来拉着李小妹的手,看了看大门上的红星轧钢厂四个字,然后回过头“秦叔,感谢你这些年多我的照顾,我李东来不会忘记,如果家里有事,请尽管来找我。”
“唉,多好的小伙子,又有本事,转眼就成了城里的医生,我那侄女真是没福气”秦大叔懊悔的苦笑两声,挥动鞭子。
“驾”
牛车越行越远,淹没在自行车流中,也带走了李东来的过往。
“小妹,你先在门卫室等一下,哥哥去办手续。”李东来把李小妹托付给轧钢厂的保卫干事,然后大步向后勤处人事处走去。
当然,他也有忘记拎着那个两个月前已经准备好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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