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总管来看你了,你们说说话罢,别说太久,我去看看你的药。”
“公主慢走,老奴和国公说几句话便走。”戴权赔笑道。
待如意出去,方才过去嘘寒问暖,道“哎呦,我的国公爷,前儿咱们见面还好好的,怎么几天不见就这么着了。”
戴权毕竟是伺候惯了人的,这几句关心的话由内而外,感情丰沛,似乎贾琮真是他至亲骨肉一般。
贾琮面色蜡黄,嘴唇干裂,气若游丝,勉强睁眼道“有劳总管了,今儿琮才知什么叫叫病来如山倒,咳咳。
你派人交代的事,我已命下面人查办了,放心咳咳你我兄弟”
戴权忙道“老弟且别操心劳神,些许小事值什么,将养身子要紧。可请了太医
唉,我听说你病了,急得什么似的,匆匆就出宫来,也忘了带太医,待会我就回去叫宫里的老供奉来给你瞧瞧。”
贾琮道“多谢总管垂爱,看了太医,不妨事,说是忧劳成疾,静养些日子就好了,想来都是前些日子清缴亏空闹的。”
戴权道“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此来还有件事要和你老弟负荆请罪。”
贾琮“奇”道“总管何出此言你我兄弟怎么生分起来。”
“是这样,前日底下几个人立功心切,妄自揣摩,误解了你我所言的合作之事,竟急匆匆去乔员外家办差。
结果办差了差事不说,还误伤了几条人命,给老弟添麻烦,咱家实在汗颜。”戴权叹道。
贾琮有气无力地摆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派人去与乔员外解释”
戴权忙道“我已命人把乔员外家的财产原封不动退回,对那几个掌柜也厚加抚恤。
我正要严惩有关人等,却听说那几个番子已被锦衣卫抓了,老弟看是你代为惩戒,还是咱家带回去教训。”
贾琮道“竟有此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还望总管恕罪。”
“哪里哪里,底下人心眼老实,偶尔办差出了岔子,也情有可原。”
“总管说的是,这是东厂的人,琮怎敢越俎代庖,自应由总管带回去管教。”贾琮道,“总管放心,我再下个令,着他们即刻放放人。”
“哎呦,谢老弟开恩。来,喝点水润润。”戴权见他随时都可能一口气转不上来,忙端过旁边的茶碗服侍他喝了一口。
“谢总管。”贾琮抬手扯了扯床头的铃铛绳子,晴雯走进来,福礼道“爷有什么吩咐”
“去拿我的牙牌去传令,叫温振放下其他事情,先把东厂的人放,放了。”贾琮掏出指挥使腰牌。
“是。”晴雯忙接过,转身出去。
戴权松了口气,道“老弟你好生歇着,咱家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你。”说完还贴心地给他掖了掖被子。
“多谢总管,请恕我不能相送。”
“哟,快躺下,仔细受了风,你我兄弟讲究这些虚礼作甚,留步留步。”戴权忙按着他,宽慰了两句才起身离去。
待他走后,晴雯溜进来,吃吃笑道“爷都可以登台唱戏了,把他骗得一愣一愣的。”
贾琮翻身起来,笑道“骗字谈不上,互相做戏而已。”说着要去抱她。
晴雯忙躲开,掩嘴笑道“看你脸上像什么样子,还不去洗了。”说着命人端上盥盆来,服侍贾琮洗漱。
东厂衙门内,戴权看着抬回来的十余人,脸色铁青。
除戴泽彦外,其余众人皆受过酷刑,一个个不成人形,抬回来没一刻就断了气儿。
戴泽彦也遍体鳞伤,伤筋动骨,不休养几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叔父,锦衣卫欺人太甚,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戴泽彦脸色惨白,比方才的贾琮更虚弱了许多。
戴权点点头,摆手命人抬下去救治,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来人,把各贴刑官、掌班、领班给我叫来。”戴权冷冷道。
“是。”
戴权在东厂和众人秘议许久,方才赶在宫门落钥前回了宫。
听闻今上还在养心殿批折子,戴权忙赶去服侍,一路上又问了今上今儿见了什么人,问了什么事。
得知收到一封密折,心里提了几分小心,他自然知道熙丰帝除了他和贾琮外,还有其他消息来源。
密折便是其中之一,各地知府以上官员、部院主事以上、科道言官,都有上密折的权力。
京中官员只需将密折封进特制匣子里,投到通政司便可。
见他进来,熙丰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贾琮怎么样了”
戴权躬身赔笑道“回圣上,奴才去看了定国公,说是积劳成疾,因病势汹汹,连国公的底子都有些吃不消。
不过精神尚可,太医看了,说静养几日,吃些药就好,并无大碍。”
熙丰帝道“听说今儿锦衣卫抓了几个东厂的人,严刑拷打,其中还有你的侄儿,怎么回事”
戴权心头咯噔一声,知道有人通风报信,忙道“奴才出宫去也听说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