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叫他相当陌生的观点,杀戮与暴力竟然成为了一种负面的东西,而且战利品也并不能带来荣誉和勇气
天女果然不喜爱那些首饰,原来是这个原因可为什么
难道说是因为天神已经有了至高的力量,所以不需要任何外在的标志
对,一定是这样的,天女是梵的化身,拥有无上的力量,那些所谓的“战利品”并不能为她增光,反倒要阻碍天神的光华,虽然微不足道,但却不该存在,就好比华服上的泥点一定是这样
在短短的几十秒中,阿耆尼就完成了逻辑自洽,同时也陷入了非常强烈的自责,天女愿意接受龙玉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怎么能带着天女去挑选那些低劣的首饰呢
阿耆尼明白了一切,当即就欠身道歉“请您原谅,我这就去取缔那些微不足道的夸耀,普通夜叉的骨骼根本不配被称为战利品,脆弱的事物没有资格存在您的身边”
这一回轮到伽蓝愣住了,她盯着阿耆尼的双眼,半晌才确定了少年的真挚,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阿耆尼更加迷茫了,因为无法理解天女的意思而焦虑起来,也就在他心生慌乱的时候,伽蓝撑住了赭红的栏杆,从露台上翻了下来,她轻盈地落在这位龙之子的身前,纯白的披巾落后一步,柔柔地挂在她的手臂上。
就在阿耆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应当后退、行礼时,伽蓝先一步俯身,从地上拾起几枚松果,展示给她的朋友“请看这些掉落的果实,它们也许是这株树木中最脆弱的部分之一,但假如阿耆尼把你收集的落果作为探索秋日的战利品送给我,那么我会很开心得到它们。”
这么说着,伽蓝就顺手把松果放进了阿耆尼的手心“我并不讨厌转瞬即逝的事物,也不认为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更不会拒绝战利品,我只是不需要对杀戮的夸耀。”
阿耆尼紧紧握着手中那枚干瘪的果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伽蓝望着他“假如有人用你的骨头作为装饰,我会感到悲伤和愤怒,因为这意味着死亡和毫无尊重的死亡,出于同样的道理,我不会接受这种被作为战利品使用的骨头,不论它来自谁。”
阿耆尼喃喃地道“天女,我不是很明白。”
伽蓝陷入沉默,三观不同频率,确实很难沟通,而且造成这一切的还是大环境的巨大差异,她似乎也不能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阿耆尼,因为她和阿耆尼处于截然不同的境地之中要是她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说不定会成为一个比阿耆尼还狂热的虐杀狂人
伽蓝发现这是一个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的问题,更不可能用几句话来厘清来龙去脉,而且她也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干涉这种现状。
太过分的变动会影响到剧情吗会改变阿耆尼的命运吗会给她的未来带来什么呢要是对这个问题一直追根溯源下去,那就又要涉及到这个神域的规则了。
伽蓝沮丧jg
最终,伽蓝也只是叹了口气,对着迷茫的阿耆尼轻声道“我喜爱鲜活的事物,不论是什么。”
阿耆尼似懂非懂,但也联想到了什么“就像是天女上一次救援了我的族人一样吗”
伽蓝点头“是的。”
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了下去,最后一丝余光洒落在红砖绿树上,阿耆尼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但他又觉得自己的胸膛里充满了轻盈的喜悦,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天女亲口说会为了他而悲伤、愤怒,哪怕这样强烈的感情联系着幻想中的死亡。
“不论如何,请不要为了这件事情自责了。”
伽蓝温和地道,昏暗的光线中,她仰头望向天空的奥义之海,云朵像是波纹一样流淌在这片特殊的天空里,追逐着日落的方向“我很喜欢龙众,像是喜爱其余的八部众一样,所以我会更加在乎一些不同的事物,仅此而已。”
阿耆尼低声重复“仅此而已”
伽蓝笑了笑“嗯,天色晚了,早点回去吧,再见。”
这么说着,伽蓝朝阿耆尼摆了摆手,顺着风元素的阶梯就走上了露台,晚风鼓荡起她的披巾,挡住了她的背影,橙红的灯火从露台之后洒落,在这鼓动着的纯白幕布上落下一个模糊的剪影。
阿耆尼下意识上前一步,可当他走到露台下时,披巾已经消失,半空之中也没有了天女的身影。
日轮终于淹没在群山之下,奥义之海陷入了彻底的昏暗,这片城市的上空再也不剩一丝光晕,只有地面上跃动的灯火,散落在无边无际的赭红上。
阿耆尼怅然若失,握紧了手中的松果,等待许久,终于转身离开。
阿耆尼终于离开,但伽蓝却并没有就这样回去,她仍然站在露台上,远远地望着这片万山之城。
系统轻声道老爷心善,见不得穷人受苦,只能把苦命人赶到一十里之外。
伽蓝
自从两人混熟之后,系统很少会用这样平静的机械音说话,因为这会显得十分冰冷,但伽蓝却觉得这话说得对极了。
伽蓝保持着沉默,系统却并没有放过她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