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鳌赶忙抬腿,想要跨墙头,慢慢下墙。
只是他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刚跨过去身体没保持住平衡跌下墙头,脸正好戳进了一团黏糊糊的液体当中。
“呕……”
他干呕一下,然后居然没事人一样起身拍打身上的雪,抬头问:“你究竟是否要跟上来?”
随从心想:幸好我年轻。虽然我怕,但赵传薪不像杀红眼的模样。
那就上吧。
他腿刚跨过墙头,只是他忘记自己手软脚软。
噗通……
“哎呦……呕!”
宋春鳌一乐:“今日幸甚今日幸甚,你我皆幸甚!”
随从:“呕……”
两人急忙追着赵传薪赶去。
只是追到了满铁事务所,却徒见满地尸体,以及周遭围观百姓。
“艾玛,杀的老惨了。”
“日本人也有今天?前些日子,我得罪了日本人,他们的事务官直接判我赔了好大一笔银子无处说理。”
“杀人者何人?”
“不知道。”
宋春鳌小跑而来,气喘吁吁道:“赵传薪,杀人者赵传薪。”
周围人哗然:“那便是赵传薪?果然是煞星。”
宋春鳌拄着膝盖问:“哎呀呀,喘死了。你们可见着赵传薪去哪了?”
“往三井洋行那边去了!”
宋春鳌到三井洋行,这里横七竖八全是尸体,血腥气弥漫。
随从气喘吁吁:“大人,那日听闻你患了老寒腿,怎么跑的这般快?”
宋春鳌靠在墙上喘息:“如今风湿尽去,尽去矣!继续追。”
听周围人群议论凶手何人,宋春鳌还不忘记替赵传薪扬名:“那是赵传薪,赵屠子。”
他征用了两匹马,带着随从紧跑慢颠的追赶。
宽城子车站附近传来爆豆一样的枪声。
随从在前,宋春鳌在后,两人策马狂奔。
随从跑着跑着,也不知从哪飞来一发子弹。
他右侧的路灯杆子打的火星四溅。
随从好悬吓得落马。
他声嘶力竭吼道:“大人,快退,小心子弹。”
然而没听见回话。
随从回头一看,身后哪有宋春鳌?
他向远处望,见宋春鳌早就驻马,躲在安全处用望远镜观战。
随从骂道:“老奸巨猾!”
他急忙调转马头,打马回去。
来到宋春鳌身边,随从惊魂未定,幽怨道:“大人,方才我险些被子弹打中。”
宋春鳌举着望远镜看也不看他说:“那你真是不小心,须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鲁莽,下不为例。”
随从:“我……”
宋春霆忽然大叫:“杀得好,本官从未见过杀人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无愧于战神之名!这望远镜也好,比那劳什子纯铜望远镜好多了。”
随从在一旁怄气:“大人,此前你从未见过杀人场面。”
“可本官在中秋时见过你杀鸡,脖子已割,鸡尚可满地跑,赵传薪杀日本人比你杀鸡更易。”
“我……”
宋春鳌打断他:“宽城子车站日本宪兵死尽,不好,赵传薪直奔日本平民而去。若是滥杀,恐遭世人惎谤,本官须得劝阻他一二。”
说罢,宋春鳌小心收好望远镜,打马便走。
慑于赵传薪淫威,一群在宽城子居住的日本人面带惧色的被强行聚集。
他们精神高度紧张,以至于宋春鳌和随从两人来也没人注意。
赵传薪站于高台,俯瞰众人:“长春府满铁附属地警务署和满铁地方事务所的人都死了。”
人群哗然。
赵传薪点点头:“没错,我赵传薪杀的。”
有人瞪大眼睛,高声质问:“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个屠夫……”
砰。
赵传薪抬手一枪,聒噪顿止。
“很显然,我可以这样做。”
众人吓一跳。
有个日本人想要溜之大吉,赵传薪抬手一枪。
砰。
“我没允许,谁敢走?”
没人再敢逃。
随从低声问宋春鳌:“大人,你不是来劝他的么?你怎么不开口?”
宋春鳌声音更低:“你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却叫本官此时开口,你是想害死本官么?”
随从:得,装孙子吧。
两人都觉得赵传薪已经杀红眼。
坊间传闻,赵传薪三天不杀人便生不如死。
这是一种奇症,世间无药可解。
也有人说,赵传薪有肺痨,须新鲜人血方可缓解,所以他杀人不倦。
赵传薪说:“从今日起,长春府无论满铁车站及附属地还是不属于满铁之土地,行政事务及对诸位日本人的司法权,尽归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