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桑阿不算好汉,但内心有所依仗,倒也不怕:“是,我懂得多。”
三角眼马匪放开詹天佑,去捉杨桑阿。
詹天佑松口气,之后心又提起来,生怕这些马匪伤害了杨桑阿。
杨桑阿被拎着去了另外一个暖和些的屋子里,又看到了那个大胡子日本人。
“大哥,他说他知道的多。”
大胡子日本人点点头,问:“自报家门。”
“杨桑阿,胪滨府衙门的笔帖式,小官儿而已。”
大胡子日本人抬了抬下巴,几个汉子对杨桑阿拳打脚踢。
“哎呦,诶,诶,不是问话么?咋动手呢?”杨桑阿大叫:“不用打,想知道啥,我全都招。”
大胡子日本人摆摆手,众人散开。
杨桑阿哪儿哪儿都疼,挣扎起身坐在地上,鼻青脸肿。
大胡子日本人问:“你们来做什么?”
杨桑阿毫不隐瞒:“测绘,修建铁路。”
本来这种事也瞒不住。
大胡子日本人目露精芒:“好胆,谁允许你们修建铁路的?”
杨桑阿嘿嘿一笑,嘴被打破了汩汩流血,加上涎液,看着倒有几分狰狞:“胪滨府知府,赵,传,薪。”
麻痹的,就看你们怕不怕?
此言一出,大胡子日本人没反应,其余人却骚动起来。
有人说:“大哥,是那杀人不眨眼的赵传薪啊,咱们还是放了他们吧。”
“吃我的,穿我的,我说怎样便怎样,明白么?”大胡子日本人盯着手下,一字一句的说,说的对方哑口无言。他又看向杨桑阿:“你们这一路上虽然低调,但我却早得了消息,呵呵,只是找你确认一下。赵传薪又如何?我问你,铁路要修哪几站?”
杨桑阿照例不隐瞒,将已经确定的站名报出。
大胡子日本人点了烟袋锅子,本就发黑的面皮更黑如锅底。
赵传薪当初清洗东三省各地日本间谍,他是漏网之鱼,名叫宗方雪村,依旧留在辽西和草原之间游窜。
日俄瓜分关外,赵传薪在北边占了胪滨府,南边占了鹿岗镇,分别是日俄的肉中刺眼中钉。
如今又要勾结美国人修建铁路,这明摆着冲他们日本来的。
日本方面自然不干。
这不是杀几个海商,这事关日本在华利益。
见他不说话,杨桑阿挑着眼睛看着宗方雪村:“趁事情没闹大,我们知府大人还没来,你最好将我们放了。”
“不然呢?”宗方雪村一挑眉。
“不然?呵呵……”
“诶呀,这狗官竟然不服?”
有人见杨桑阿那副欠揍的样子,照他脑袋又是一脚。
杨桑阿被踢的口鼻窜血,连连咳嗽,“呸”地一声,吐出了本就因神经坏死而松动的第一磨牙。
他龇牙乐:“这牙掉的及时,连上火数日,可把我疼的死去活来,多谢你了昂!”
“焯,找死!”那人掏出刀子,用刀柄在杨桑阿嘴上狠砸了一记。
杨桑阿叫苦连天,早知道不逞能了,充什么好汉嘛……
……
赵传薪在鹿岗镇快活逍遥。
晚上和花姐做游戏,白天游手好闲,这几天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好时光。
赵传薪带着白羊和刘艾,本杰明·戈德伯格、赵宏志、德福、姜明辛一干人准备去吃饭。
刘艾一手掐腰,捏着兰花指说:“掌柜的,听说在天水路上新开了家西餐馆子,大家都管那叫大菜,里面的牛油和面包是不要钱的,那牛油可是润滑异常,可劲儿造。”
本杰明·戈德伯格看着刘艾姿态,嬉笑说:“润滑异常的牛油,和谷道热肠的刘艾更配哦。”
刘艾没啥文化,听不懂言外之意。
赵传薪嘿嘿一乐,问赵宏志和德福说:“你们仨呢,想不想吃西餐?”
姜明辛欢喜道:“俺也听说了,那里有炸猪排,可好吃了。”
“那就去吧。”赵传薪挥挥手。
这粤式西餐是玄天宗的人来开的,每客小洋两角,消费很高,但赵传薪最近财大气粗,全不当回事。
吃完了饭,赵传薪带他们去新开的戏馆看戏。
看戏,每客10铜元,像赵宏志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已经要收费了。
如今鹿岗镇也赶时髦,来此必须做的三件事——吃大菜、看戏、坐马车。
出了戏馆子,刘艾说台上的小生长得英俊。
赵传薪不屑道:“老子当年也是鹿岗镇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当然,现在也是。”
刘艾:“啊这个嘛……”
回去的时候,赵传薪还花了五铜元,给刘艾和白羊买了五块酱猪肉作下酒菜。
天上飞一干人无酒不欢。
刚回去,范子亮来了。
这货每日健身不辍,愈发膀大腰圆,有一膀子力气,过的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