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
但张占魁是武人,对赵传薪为人素来敬仰,闻言大怒,拍案而起:“岂有此理。”
全场为之一静。
全都转头望向了张占魁。
张占魁力气太大,将茶碗震的飞起,掉在地上摔的稀碎。
本杰明·戈德伯格连忙拍打张占魁胳膊:“张总办息怒,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张占魁拔高了声音,霍然起身:“不行,赵先生岂能是这等跳梁小丑可以侮辱的?张某这便要南下,去教训教训这两人。”
本杰明·戈德伯格劝阻了半天不好使:“俺师父的性子俺知道,但凡他听到了东亚病夫四个字,出口之人非死即伤。依我看,张总办稍安勿躁,那奥皮音就快死了。”
张占魁摇头:“不成,或许赵先生忙别的,不知此事。再者,区区一个奥皮音,也不必赵先生出面,他不配。”
刘艾在旁边尖声尖气的说:“也罢,那奥礼佛的耍剑的,便交给我了,侮辱掌柜的名声必须死。”
他是用关山刀子的高手,江湖上打打杀杀惯了,在西北那粗犷野蛮的地方,通常一个照面就分生死,对什么剑术高手并不感冒。
本杰明·戈德伯格见群情汹汹,劝阻不得,便不说话了。
只是,张占魁去找杨以德请假,杨以德不准。
张占魁便说了事情的始末,道明了去上海滩的缘由。
杨以德是个爱财的小人,得了赵传薪许多好处,这几年未曾中断。
谁让天津卫是港口呢?
所以他琢磨了一下:“你身居要职,本不该离开。但此事事关重大,这样吧,你邀请你们武林同道,结伴前往。有人问起,我也好有个由头,就说武林人士为国争光。”
张占魁闻言不禁有些心疼。
因为这等事,邀请别人去,总不好让人家掏路费,他要花费好大一笔银子。
回去的时候,不经意的说出了心中所想,本杰明·戈德伯格笑说:“张总办,在下颇有资产,既然此事因我师父而起,路费自当我这个徒弟来掏,我便随你们一同前往。”
张占魁觉得赧颜,开始推诿。
这次却又是他拗不过本杰明·戈德伯格了。
于是,张占魁的师兄李存义,还有半步崩拳打天下的尚云祥等等天津卫的武林名宿,全都在邀请之列,前去上海滩会一会那大放厥词的奥皮音。
只是去邀请霍元甲的时候,有人告诉他,霍元甲已经在农劲荪的邀请下去了上海滩,应该正在路上。
……
徐世昌这个东三省总督终于熬出了头。
朝廷准备重用他。
他从东北动身回京城。
火车上,他正在看报纸。
同行的护卫当中,有个蓄须的汉子,面色恬然,但双目如电,炯炯有神。
他叫孙福全,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形意拳高手。
当初,徐世昌任命东三省总督,听闻孙福全武功高超,便聘他为幕宾同往东北。
这次,徐世昌回来依旧带着他。
徐世昌看着报纸,忽然眉头大皱:“真是不知死活!”
孙福全当然听见了,但面色不变。沉默不语。
他就是这等恬淡的性子,不喜不悲。
徐世昌放下报纸,深吸一口气问孙福全:“禄堂,你可能打得过英国大力士?”
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虎头少保——孙禄堂。
禄堂是孙福全的字。
孙福全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大人何出此问?”
徐世昌将报纸递给他:“禄堂,你随我在关外生活数年,也该听了不少关于赵炭工的事迹,伱认为赵炭工如何?”
孙福全看完报纸,眉头跟着皱了起来:“赵大人,有勇有谋,文武双全,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英雄。”
徐世昌点点头:“所以我才问你,能不能打得过这奥皮音。”
孙福全笃定点头:“可。”
徐世昌手扶几案,语气诚恳的说:“赵炭工乃本官挚友,辱他如辱我。禄堂,你可愿替我去一趟上-海?”
孙福全抱拳:“哪怕不为大人,我也愿走这一趟。”
“好!”
……
韩慕侠,张占魁的徒弟,在他南下的时候,和赵传薪有过一面之缘。
赵传薪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当得知有人调薪并侮辱赵传薪后,韩慕侠决定乘船去上海,会一会拿奥皮音。
……
奥皮音连发数次广告,起初还只是挑衅。
待见得赵传薪无声无息后,逐渐放开了胆量,开始在报纸上讥讽、谩骂赵传薪。
他为何要这么干呢?
因为他在阿波罗影戏院的表演,场场爆满,大家都要买票进去看才行。
他万万没料到,赵传薪的招牌这么响,只是随便骂几句,就让自己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