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拘留,之后呢”
“之后”那汉子在附近小摊贩那买的刚炒熟的瓜子,嗑的皮却不敢往地上扔,因为会罚款,他说“之后洋人学生在治安所嚷着自己是美国人快放了他如何如何的。你想啊,俺们鹿岗镇是哪什么几把美国人欧洲人的,骑警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他就老老实实再不敢叫嚣。后来,那学生的老师,叫张什么车轮来着他去将人带了出来。之后那洋学生不服,便有了今日的辩论赛。”
这下,蒋健、牛翰章、王荆山和崔凤华都来了兴趣。
这年头,但凡涉及到华洋间矛盾的事就有看头。
清末屡屡有不公之事发生,洋人嚣张,国人被欺压、上告,清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仿佛永远这样轮回。
他们便朝里挤了进去,想要去现场观摩辩论。
崔凤华叹息说“这世道,就没有公道可言,不知鹿岗镇如何”
蒋健抿了抿嘴,眼中爆出一丝精芒“腐朽的终将被推倒,黎明终将莅临。”
他还有個隐藏身份,这话显然意有所指。
牛翰章整理大衣说“也不知道,咱们还得让洋人骑脖颈子多久”
蒋健很笃定的说“不会很久。”
崔凤华却摇头“依我看,只要我们尚未超越西方列强,哪怕百年后,但有华洋冲突,洋人也照样能占得先机,洋人来华照样高人一等。乃至国人自上而下崇洋、畏洋而媚外。譬如古时,国人觉得洋人丑陋粗鄙,可如今,却已有女子以嫁给洋人为荣,男子以娶洋人为荣。若非我们比他们强,这等光景怕是很难有变化。”
崔凤华的话,让牛翰章和蒋健又气又恼又无奈。
只有王荆山说“我看洋人也未必有那么不堪。洋人若是能让我们赚银子,他们想要脸面,给他们就是。他们想耍威风,让他们耍便是。”
蒋健、牛翰章和崔凤华三人脸色同时一黑。
说话间,他们到了鹿岗镇大学图书馆门口。
有巡警维持治安,将三人拦住“你们是什么人有辩论赛邀请函么”
“啊还要邀请函”蒋健懵逼。
崔凤华摸摸兜,掏出一张纸“邀请函没有,但我有治安所盖章的介绍信。”
骑警端坐马背接过信件,然后诧异的看了看三人,将信件还回来“进去吧。”
图书馆的阅览室,桌子已经被清空,板凳席上坐着的都是鹿岗镇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余学生等旁观者只能在外围站着。
板凳席前面的评委席,就有刘宝贵、芝加哥科学院的地质学家托马斯张伯伦,赵传薪大徒弟他爹塞缪尔戈德伯格等等。
后面有什么建筑业大拿朱建业,玄天宗来鹿岗镇开年会的郑国华和大口昌,甚至还有在鹿岗镇置办房产的杜立三,芝加哥科学院的其余老师等等
苗翠花和瑞秋克维斯也在,但他们在外围站着。
辩论赛还没开始,瑞秋克维斯小声问苗翠花“埃斯特法,你知道伊森在哪里么他把本杰明拐到哪里了我已经有一年没见到我的孩子。”
埃斯特法,是爱丝蒂芬妮娅的简称,瑞秋克维斯喜欢这么称呼苗翠花,听起来好像男人名字,很有趣。
苗翠花摇头“我刚回来,你却在鹿岗镇待了一年,伱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而且你那么关注传薪,岂会不知他在哪里”
瑞秋克维斯闹了个大红脸。
心虚的不得了。
可瑞秋克维斯用眼角余光偷瞄苗翠花,发现她在笑,没有生气的意思。
她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埃斯特法,我关注他,你怎么不生气呢”
“我为什么要生气难不成,你要背刺塞缪尔和传薪发生些什么”苗翠花笑吟吟看着瑞秋克维斯。
瑞秋克维斯心脏狂跳,急忙矢口否认。
但她又觉得这样是不是显得做贼心虚或者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她也还击说“你竟然这样调侃伊森,是不是因为有了新的追求者就觉得伊森不重要了”
在西方人观念里,出轨什么的或许遭人诟病,却绝不会浸猪笼什么的,“浸猪笼”这个词代表着野蛮落后以及封建。
苗翠花不屑的撇撇嘴,知道瑞秋克维斯指的是台上正在等待辩论赛开始的阿玛迪斯米勒。
她说“我在英国的时候,听到了许多故事,讲的是男子女子打小一起玩耍长大陷入热恋,男子后来参军或外出留学,等回来后,却发现青梅竹马移情别恋,最终那段感情以惨淡收场。瑞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瑞秋克维斯虽然没做过出格的事,但她深谙社会的人情世故,且懂得利用漂亮女人的优势,也就是后世俗称的绿茶。
她当即说“知道,那是因为女子长大了,知道了过家家和过日子的区别,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苗翠花笑了笑“咱们不谈名利和物欲。
佳慧问过我一个问题,她说有个男人对她很好,她应该嫁给那个男人么
我告诉她找个本身就很好的男人,而不是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