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不说话,达涅尔开口道“郡王是时候兑现当初的承诺了,如此才能为郡王延期。”
乌泰在辛亥那一年后还真就发动了叛乱,在沙俄的支持下想要搞分裂。
但现在他还没那么疯狂,只是额头冷汗涔涔,闭口不言。
扮红脸的霍尔瓦特,又捋了捋翘起来的胡子“哎,这就难办了。”
一副都是为你着想的模样。
乌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们对赵传薪感兴趣,不若我去帮你们打探赵传薪行踪,换取延迟还款如何”
霍尔瓦特手指头一顿,揪掉了两根胡子。
“你与他有来往”
“并无来往,但我曾任哲里木盟盟长,可搭上蒙务局的关系,也能登徐世昌的府门。据我所知,徐世昌与赵传薪颇有些纠葛,或许能探知一二。”
乌泰打的主意是,先用赵传薪来拖延一下。
但他确实要去蒙务局,因为他还不上钱了,而旗内的土地和资源又不能丢,此时也无法答应沙俄的那些要求,须得从长计议。
霍尔瓦特和达涅尔对视。
赵传薪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影响的,但这影响没有对日本人势力范围内的南满铁路大。
谁让南满铁路在鹿岗镇的范围内
他们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外交官巴克达那夫感兴趣,国家对弄死赵传薪更感兴趣。
这些事,无非是利益交换。
所以霍尔瓦特开口道“希望郡王能打听些有用的消息,否则会很难办。”
乌泰没有掀桌子的勇气。
这是好多天之前发生的事情。
乌泰在回程时,内心悔恨交加。
负债人的内耗,让他给表现的淋漓尽致。
坐轿子时,偶尔还要砸一下木板泄愤。
他在生巴克达那夫、霍尔瓦特和达涅尔的气,生自己的气,也生朝廷的气,同时还有点生赵传薪的气。
虽然这件事与赵传薪无关,但他气头上,也不差多气一个人了。
为何生朝廷的气
他负债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给朝廷“上供”,讨老佛爷欢心。
结果最后,副盟长的职位被撸了,现在大家也不怎么待见他了,还欠一屁股债。
有时候,乌泰真想大喊一顿,发泄心中的愤懑,但碍于面子他又喊不出口,只能通过砸、摔来表现自己的怒火。
他装作途径关外三省蒙务局的样子,顺便找到了蒙务局的督办朱启钤。
推杯换盏,酒酣耳热的时候,顺水推舟的吐苦水“哎,桂辛你有所不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是红楼梦中,贾宝玉他妈说的话。
显然这位郡王也是读红楼的。
朱启钤犹豫了一下,有点不想接茬,膈应。
但最后还是给面子的礼貌的问了一嘴。
结果乌泰一发不可收拾,将自己贷款的事情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当然难免粉饰自己动机,另外阐明沙俄的丑恶嘴脸。
朱启钤听闻二十多万卢布,很是吓了一跳。
这事儿涉及到资源和土地,已经上升到国家层面了。
他好心的提醒“郡王应立即向朝廷请示,主动谢罪,否则必然遭受严惩。”
乌泰本能的想要拒绝。
就好像所有负债累累的人,不愿意告诉亲朋好友,尤其是父母,自己欠了巨额的债务一样。
除非大家都负债累累才可以彼此倾述苦水你看,这说明不是我自己的问题,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但看了看朱启钤认真严肃的表情,乌泰情知就算他不主动请示,朱启钤也一定会将此事上报。
这让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好像给自己的懦弱找了一点可以坚强起来的借口。
然后乌泰顺势又咒骂起赵传薪“此事也怪那姓赵的,若非他与俄国交恶,人家如何会为难我呢”
朱启钤“”
朱启钤是个很能看清是非的人,在未来日本侵华后,他拒绝参与敌伪的正权,一直在与敌伪周旋,有气节,明是非。
他觉得这乌泰定是疯了,竟然还能怪罪到赵传薪头上,真是没人可讹了是吗
乌泰见他不搭茬,就继续说“我听闻,赵传薪没死,还在草原上流窜作恶。今岁早些时候,日本人怎么就没把此祸害炸死呢”
朱启钤“”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乌泰面红耳赤,拍桌子“徐总督怎地能与这等人来往”
朱启钤这会儿忍不住开口“据我所知,徐总督与赵传薪从未谋面。”
“额”乌泰有点懵“为何外间传言,徐总督与赵传薪相识”
“以讹传讹罢了。”
乌泰见怎么吸引,朱启钤都不接茬,索性直接问“依桂辛看,那赵传薪如何”
“收失地于澳岛、汉口,御日本人于延边,一如赵炭工自己所言,尊严只在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