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紧张起来。
马汉达冷笑,准备看热闹。
清国的官是这样的,当国人和洋人发生冲突,多半要为国际友人考虑。
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吧。
保罗佩里埃特是个单纯的科学家,他倒是觉得赵传薪虽说口无遮拦,可还称不上犯罪,想要开口为其周旋一二。
莫理循却更快一步“于都统,还请网开一面,道长只是无心之言”
于都统却恼火极了,根本不听“拿下”
赵传薪忽然仰头望天,悲怆道“苍天啊,厚土啊,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位于都统不怕列强刺探军机,反而想要加害自己的同胞”
众人“”
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
西北的天气非常干燥,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九天晴。
可说来奇怪,随着赵传薪话落,平地刮起了狂风。
这风之大,吹得人眼睛睁不开,吹的人涕泗横流。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枪响。
风停了。
于都统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只见马汉达手持一把莫辛纳甘转轮手枪,枪口对准了于都统。
于都统的大腿中弹,正汩汩流血。
马汉达满脸懵逼。
其余人都惊呆了。
赵传薪一指马汉达“好啊,洋人果然大胆,竟然在这满城里行刺堂堂朝廷一品武官。”
马汉达急头白脸的辩解“不是我,我没开枪”
刮狂风的时候,他抬起胳膊遮挡住眼睛。
然后枪响。
他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放下胳膊,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可就在这时,手里忽然多了一把枪。
他本能的握住了枪
赵传薪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個狗东西,还要强词夺理你的枪套是空的,你手里握着枪,还说不是你行刺于都统”
莫理循也捶胸顿足“糊涂啊”
于都统看着流血不止的大腿,鼻子好悬没气歪了,指着马汉达说“给我拿下他。”
马汉达这时看了一眼转轮手枪,急忙喊道“等等,我的配枪上刻着我的名字,而这把枪上显然没有,枪不是我的。”
马汉达,原名为卡尔古斯塔夫埃米尔曼纳海姆。
他其实是沙俄没落的贵族,至今顶着个男爵的头衔。
他毕业于沙俄皇家骑兵学校,参与过日俄战争,还当过沙皇骑兵近卫军团军官。
未来,此人一生堪称是传奇,具备魔幻色彩。
他的手枪上刻着“car”。
但显然此时手里的枪并没有刻字。
赵传薪立刻说“呵呵,你说刻字就刻字那你的配枪哪去了贫道建议搜身,看看谁拿了你的配枪。如果没人拿,则说明说撒谎。”
说着,自己先脱了道袍,抖落一阵,什么都没掉,他里面衣服很单薄,有没有枪一目了然。
赵传薪重新套上道袍“好了,你还要狡辩吗”
在场谁最有嫌疑
以莫理循的身份,和在京城的人脉,他没道理干这种事。
保罗佩里埃特和马汉达相处了一年多,同样没有动机。
那就只能是马汉达了。
马汉达强迫自己镇定。
他先将转轮枪缓慢放在地上,举起双手“我没有恶意,我要求联络俄国使馆。”
然后他被人带了下去。
临走前,马汉达喊道“保罗,帮我联系俄国使馆”
也无人来抓赵传薪,正主于都统被人抬走疗伤去了。
至于莫理循和保罗佩里埃特,他们都是洋人,在没有直接的厉害冲突时,于都统绝不敢扣押他们。
赵传薪和莫理循、保罗佩里埃特出了满城。
莫理循眉头紧皱“马汉达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莫理循先生,我倒是想起了一些可疑的事情。”保罗佩里埃特说“这一路上,马汉达不但记录风土人情,每到一地,都要去当地的驻军处参观,他对这些的兴趣远远大于科考”
言下之意,说不定今日之事,马汉达早有预谋。
莫理循忽然看了一眼笑吟吟的赵传薪,心底疑窦重生。
等辞别了保罗佩里埃特,莫理循问“道长,此事”
赵传薪收起笑脸,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哎,真是人间惨剧,此事你万万不可效仿。”
“我,我怎么会效仿”
“呵呵,就此别过,贫道要去购物了。”
“等等,道长,你住在哪里”
“苦寒之地,风大沙多,终日臭烘烘的,空气很糟糕。谈笑无鸿儒,往来皆白丁,那里出没得都是一些手上沾着牛粪就抓着食物吃的小人。那里还有手上沾满鲜血的持刀狂徒,有脸色苍白好像精神病人一样的怪人,劝你还是不要去吧。”
“”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