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自从走廊的玻璃,被伏虎戒吸碎以后,2级的东北风呜呜的刮,风顺着门缝透了进来,就算强壮如赵传薪,都会觉得肌肤起栗。
开始还调戏小寡妇,片刻赵传薪也受不住了,跑到阳台去练起了平衡术让身体暖和起来。
阿宝见他下了床,赶紧上床裹上厚厚的棉被占地盘。然后她就打了个嗝,满嘴都是海参和韭菜的味道。
她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总觉漏掉了什么事,仔细的想,才在记忆不起眼的犄角旮旯中,发现满满的都是“遗忘”两个字老头子不但尸骨未寒,好像因为她走的急,还没有给他收尸。
阿宝豁然坐起,变得心神不宁。
赵传薪练完了一套,见她如此,好奇问“嘎哈呀一惊一乍的。”
阿宝掀开被子穿鞋“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胡赓堂打探消息。此间事了,我还要赶回太湖。”
赵传薪挠了挠锁骨“着啥急”
阿宝咬着嘴唇“我还未去给亡夫收拾遗体。”
赵传薪又点上一根烟“每個人都会死亡,但不是每个人都活过。死前没伟大,一副臭皮囊,死后收不收又能如何”
阿宝心神震了震,觉得这淫僧有时候说话充满了禅机。
可她如何也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不可。我现在就去。”
见她坚持,赵传薪就问“你知道那胡赓堂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么和他打过交道么”
“这”阿宝犹豫“我的部下和他打过交道,我只是略有耳闻。”
“说说看,胡赓堂是什么人”
“他十三岁到汉口,靠盐票起家。据闻此人不修边幅,常年穿戴补丁摞着补丁的布衣布鞋,洗脸不用毛巾用布巾,家人丢掉的饭菜他要捡回来热了继续吃,抽烟自己卷,可谓是惜财如命”
赵传薪倒抽一口凉气,连房间里都暖和了些。
“我焯,如此狠人,真让人无懈可击”
阿宝柳眉皱起“还有一件,此人虽爱财如命,却生性好色,时常流连风月场乐而忘返,在里面一掷千金也是常有的,却毫不在意。”
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只舍得嫖是吧
赵传薪竖起大拇指“真是性情中人,世人的楷模。”
“呸”阿宝不屑一顾“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你一样。”
“骂谁呢”赵传薪鼻孔朝天“去风月场,通常是那些姐儿一掷千金买贫僧笑。”
事实上,在这个世纪,赵传薪从来没去过风月场所。
“你”阿宝真是哭笑不得。
她已经穿戴整齐,打了个哆嗦后,有些踌躇。
瞥了赵传薪一眼,见赵传薪倚着窗框抽烟,没有任何表示。
她又看看外面黑黢黢的天色,小声道“你,你去不去”
赵传薪抄着手,朝上喷薄烟雾,淡淡道“你求我”
阿宝平生最要强,哪里肯求
“哼,痴心妄想。”
“呵呵,那你自己去吧。”
阿宝一跺脚,推门而出。
走廊里虽然有电灯,但悄无声息,不见人影,只有满地的碎玻璃和打碎的花盆飞溅的泥土,以及斑斑点点的淋漓鲜血。
寒风从窗户呼呼的刮进了走廊。
孤身一人,她莫名的有些胆怯。
她快步来到楼梯口,下了阶梯。
刚来到大堂,就见门外一群戴着柳条帽,穿着蓝色制服的巡捕,扛着快枪冲了进来。
阿宝见势不妙,就要反身回去。
此时,一个侍应生指着阿宝说“这女子和那僧人一起来的,他们是一伙儿的。”
法国裔巡捕立刻将枪口调转,指向了阿宝“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阿宝的太湖盗队伍中也有快枪,当然数量少。
至少,她明白枪意味着什么,于是顿住了脚步,心里不由得凄苦。
难不成今日要葬身洋鬼子手中
听说洋人都不是好东西,有些姿色的女囚落入他们手中,怕是难逃魔爪,或许比那淫僧还可恶。
果然,水晶吊灯下,阿宝冻的泛着淡粉色的脸蛋,看起来十分明艳。
她常年待在土匪窝,虽然也会打扮,却没有像外间那样修额,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在两边甩着,脸上还有些婴儿肥。
在此时的“非主流”风格,在赵传薪眼里、和这个法国人眼里,却是罕见的漂亮。
尤其是大脚,加上经年练武,让她看起来身体非常健康匀称。
法国裔巡捕眼睛一亮,端着枪朝她走来,装作要缉捕的样子,却企图去抓阿宝的手。
阿宝将手别在了背后躲开。
法国裔巡捕见状,恼羞成怒,眼睛一瞪“你敢拒捕你,给她点颜色看看。”
他指着一个越南裔巡捕说。
在场巡捕约么三十余人,有白人,有越南人,也有华人。
在租界,白人巡捕的待遇自然最好,不但拿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