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身体娇弱,今天就不下山了,晚上让樊姬在平山堂安歇吧”
王老盟主“”
这踏马的不是逼良为娼么侮辱精神就算了,还侮辱自己的肉体
虽然王老盟主极度不配合,但经过林大官人的调动,雅集的气氛算是被打开了。
冯时可低声对王老盟主问道“弇州公何苦修闭口禅”
王老盟主答道“此乃非暴力不合作也。”
这时候,张凤翼带着仆役,捧着一幅画出现在堂上,对王老盟主道“我这里有幅江上独钓图,烦请凤洲帮着鉴定一下”
王老盟主重新闭上了嘴,不予理睬。
冯时可站了起来,指着张凤翼喝道“堂堂吴门三张,竟然堕落到与林泰来勾结的地步你的文人风骨呢”
张凤翼冷冷的答道“自从当初王凤洲开口想白嫖的我的古画开始,文人张凤翼就死了
几代五子都没有我们兄弟的名字,还要什么文人风骨”
“好画好画”林大官人大呼小叫着,说着很外行的话,“我这里有首诗,与这幅画乃是绝配”
张凤翼很专业的问道“好大的口气,究竟是什么诗”
林大官人毫不藏拙,高吟道“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这句诗又引起了众人小小的惊呼,太炫技了,而且意境也很不错
张凤翼大赞道“此诗与画,真乃天作之合”
说到这里,林大官人也就完成任务了,下面怎么炒卖画作都是张凤翼的事情了。
能花二十两银子买入场门票的人里,肯定不乏有钱人。
然后林大官人就撤退了,毕竟别人都是花了钱,要留给别人表现机会,这就叫商业精神。
不然的话,下次谁还愿意花钱入场
一直到日头偏西,雅集也就散了,兴尽的士子陆陆续续下山回城。
坐在夕阳下,老盟主的影子格外修长。
冯时可上前刚要劝慰几句,却听到王老盟主叹口气,低声吟道
“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
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
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
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
冯时可感觉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免得老盟主精神失常。
所以又对老盟主说“今日我与那些上山士子闲谈,得知了一些山下的消息。”
“又能有什么消息”老盟主问道。
冯时可说“听说林泰来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士林公愤正所谓众怒难犯,林泰来也扛不住所有人的愤怒
我相信要不了日,在公愤的压力下,弇州公就能脱困了。”
老盟主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略欣慰的说“公道自在人心。”
冯时可没有说清楚,很多公愤只是对林泰来挟持老盟主,让别人无法刷老盟主声望而愤怒。
林大官人回到了宅中,却见陆君弼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放心,我已经把你那个相好的留在平山堂过夜了”林大官人说“无论如何,明天她就可以对外说与老盟主睡过了,而且还得了一首词,名声肯定会起来了”
陆君弼连忙道“我不是说这个今天巡盐察院的钱师爷来找我了”
对此林大官人毫不吃惊,又问道“意料之中,他都说什么了”
今天林大官人去了平山堂,若想与他谈判讲数,就只能先去找大掌柜陆君弼。
陆君弼答道“那钱师爷说,这次事情可以定性为盐运司徇私枉法,罪证确凿”
林大官人听完了后,不禁冷笑几声。
果然在外界的高压之下,那些由利益统合起来的内部秩序就会开始崩坏。
出卖同伙,保全自己,就是这些人的本能。
然后林泰来继续问道“盐运司就没人找你”
陆君弼摇了摇头后说“只有巡盐察院的钱师爷过来。”
林大官人有点疑惑的说“那就奇了怪了,我看那费运使不像是个昏庸蠢人,不至于如此迟钝吧”
话音未落,就看到门子拿着费运使的名帖进来了。
陆君弼判断说“一定是费运使派人盯着这里,看到坐馆回来了,才过来相谈。”
林大官人也没有耽误时间,让门子把费运使领了进来。
此时费运使没有穿官袍,躲在轿子里微服出行。
林大官人明知故问说“运使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费运使开门见山的答道“关于你先前在公堂上提出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复你。
之前盐运司所针对你们的行动,皆为巡盐察院所指使。”
林大官人沉稳的问道“有何证据”
费运使说“证据自然都有,但是在盐运司里。”
“这就巧了”林大官人忽然拍了下扶手,“巡盐察院说,先前盐运司的行动可以定性为你费运使徇私枉法,他们也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