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荆川先生,乃是对你们常州的敬意,这也有错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是借着荆川先生名头互相吹捧,表面和气
谁知道贵地竟会有如此二愣子,听到荆川先生传承后,反而定要跳出来挑战
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安希范“”
糟糕此人比顾老师还能狡辩,该如何是好
其实刚才被问及师门来历时,不是林大官人一定要扯唐顺之,主要是除此之外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扯。
限于交际圈,他在苏州城认识的都是浪荡型名士,那些正统学者没人肯收他当学生。
最后只有个疯疯癫癫的张幼于,肯传授易经,算是个业师。
但就张幼于那人物形象,林大官人一般不好意思对外说。
此时听到顾宪成再次对林泰来明确问道“你的经学,到底师承何人”
这会不说技艺了,直接说经学。
不是顾先生啰嗦,而是因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看过西游记的都知道,打妖怪之前必须要弄清楚妖怪的跟脚,然后才能决定是生擒还是直接打死。
林大官人叹口气,无奈的说“跟着张幼于老先生治易经。”
或许可以不答师门来历,转身走人,但不够尊师重道。
但如果以后被查到了身份,被攻击成“以师门为耻”,会成为一种人生污点。
顾宪成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举人都考不上的老疯子。
高攀龙总算等到机会了,立即开口道“原来是这个士林丑类。”
林大官人之所以不太想提及师门,就是这个原因。
作为塑料学生,林泰来公开场合必须辩解,但没有着急与高攀龙对骂,只是说
“幼于老先生天真烂漫,赤子之心,总比热心政事的人要纯粹的多。”
众人听着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主要是没具体指“热心政事”的人是谁。
不过林大官人冷不丁的朝着顾宪成说“听说顾先生给申首辅写过十几封信,精神可嘉”
雾草顾宪成吃了一惊,姓林的怎么知道这事的连具体数目也大差不差。
随即他马上解释道“我只是劝说申相身为首辅,要勇于担当,匡正朝廷,别无它意。”
林大官人赞美说“顾先生真是热心政事的人,当着主事的官,操着首辅的心。”
众人都觉得很刺耳,好端端的话从这位林生嘴里说出来,听着就很膈应。
高攀龙回应说“士以天下为己任,泾阳先生实乃吾辈楷模。
总比那些妖服过市、装疯卖傻、醉生梦死的丑类要有用。”
林泰来当然不会傻到与别人直接辩论张幼于是不是变态,这根本没得辩。
他只会乾坤大挪移,开口道“你说得对其实我也非常景仰顾先生
顾先生那以天下为己任的心术非常值得研究,也好让我等学习效仿。
比如说,顾先生为什么请假三年,回乡聚众讲学
是不是觉得年纪太大了才是个主事,走官场正统道路没有前途
其实我认为,或许可以试验另一种道路。
比如以讲学为名培养忠实信徒,再不断以正邪之分凝聚己方人心,清洗掉不忠实的人。
等滚雪球成势后,可团结一心把持道德高点,操纵公论,成为民间宰相,以此影响朝政”
有些人听到这里,不禁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月台上的顾先生。
难道英雄所见略同了
“咳咳咳”顾宪成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不能让林生再说下去了,然后顾宪成又强行扭转话题说“我非圣贤,心术意旨并不值得研究
今日吾辈聚集在这里,本意是为了谈经论义,不要离题万里”
随后又问道“林生治易经,可有见解”
顾宪成近些年来一直着重研究易经和春秋,造诣十分出色,所以才敢于谈论易经。
反正谈论经义,总比谈论自己的心术好。
林泰来便道“当初在下有一个易经疑问,始终未能得到解答。”
顾宪成说“什么疑问”
林泰来就提问道“周易原文云,卦者挂也,象者像也,爻者效也。
单纯从这几个字的字面上来看,其意到底如何”
顾宪成微微一笑,大概林泰来想借着提问机会在经学上刁难自己,所以找了几个很难解读的近乎无意义的字眼。
但顾先生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只要是正经辩经,他并不会害怕。
这可是自己而长处顾宪成沉吟了片刻后,开始解答道
“卦者,挂也。挂就是悬挂,其象征意味是”
“慢着”林泰来忽然打断了顾宪成,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
再然后林泰来就低下头,“哗啦哗啦”的翻了起来,最后停在某一页上。
林泰来又抬起头,非常诚恳的说“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