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参与其中,那是何等的光荣
为什么叫复兴正学,因为这几十年王阳明心学太流行了,顾宪成这样的正统学者都对此不爽。
在外围不远处守候的张家兄弟下意识对视一眼,他们都觉得这一幕似乎很熟悉,感觉都是自家坐馆玩剩下的。
连张家兄弟都能免疫,更别说林大官人本人了,他就是抱着胳膊站在人群最边缘,冷眼旁观。
不吹不黑,这位顾先生能以在野中层官僚身份,创造出一个影响政坛数十年的东林党,并成为精神领袖,还是有点东西的。
看到的各种运营手段即使放到五百年后,也不过时啊。
比那个只懂蹭热议的王老盟主,顾宪成真是强多了,有着明显的代际差距
林大官人亲眼目睹这一切后,终于能理解了,为何历史上的东林党会那样的狂热和极端,简直就是正邪不两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因为从根子上就是这样成长的,壮大后更不可能被纠正了。
偏生这时候,月台上的君子们目光巡视人群时,立刻就注意到了林泰来。
本来林大官人身材比别人高出了一尺多,醒目基础指数已经不低了。
更别说在这群情奋发的时刻,别人都在奋臂激情,只有林大官人下意识摆出了抱着膀子看猴戏的姿势。
狂热脑残粉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异端
所以他想不被注意到都不可能,除非别人眼瞎。
等氛围稍微冷却后,顾宪成的弟弟顾允成便对着人群边缘的高大“士子”说
“这位雄壮朋友何人也,看着面生。”
正看戏的林泰来冷不丁听到被询问,不禁叹口气,这样都能被点名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
口中便答道“在下姓林,自苏州来,往南京去赶考,今日路过贵宝地,顺道旁听。”
林大官人这话没毛病但容易却让人误会,反正别人听了后,都以为林大官人是去参加八月乡试的。
顾允成想了下,从没听说过苏州有林氏家族,想必不是什么大家子弟,便又说
“据我观察,林朋友对家兄的构思似乎甚为轻蔑。
若有相左之意见,不妨在这里大胆说出来,我等洗耳恭听。”
顾允成这话明着看没什么,但细思极恐。
这里气氛正狂热,如果一个势单力孤的寒门子弟贸然提出刺耳的反对意见,下场会如何
或者说,适当找一个好打的标靶,更有利于增加己方群体的凝聚力。
经历过粉丝经济时代的林大官人,当然明白其中问题所在。
他环视了一圈后,便不慌不忙的开口道
“我的想法就是,顾先生欲作五经余,这气魄未免太小了
不妨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
众人“”
敢于续补五经,已经是了不得的伟业了,还想怎么样
林泰来更加富有激情的说“也别拿五经做文章了,我看顾先生完全可以搞一个新四书”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立刻对林大官人怒目而视。
实锤了,此人绝对是黑粉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是来砸场子的
四书是必考,五经是选考,这就能说明四书地位比五经还要高
谁敢乱动四书这不是明摆着让顾先生去死吗
林泰来却对别人视而不见,只对顾宪成问道“泾阳先生以为礼记如何”
顾宪成实话实说“孔圣删述的五经,历经秦火大都幸存了下来。
唯独礼记一经,杂驳几半,似非原经。
不知当初二程有再兴儒学之能,却为何不代为厘正礼记,补此阙典。”
这是个比较流行的观点,很多人疑心礼记是汉儒编出来的。
林泰来叹道“顾先生没有想通啊,二程对礼记已经厘正且传世了”
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顾宪成不由得坐直了身体,严肃的问道“林生为何敢这么说”
林泰来便答道“其实我认为,二程以及朱子所表彰的大学、中庸即是他们心里真正的礼记,只是没有明说”
原本大学、中庸都是礼记中的内容,宋人却把大学、中庸从礼记里单独抽了出来,与论语、孟子合称四书,成为儒家最高经典。
难道宋代圣贤这是暗示只有大学、中庸才是真礼记
林泰来这个观点看似简单,但胜在新奇,之前没有人往这个角度想过。
所以像是点破了窗户纸,让在场众人都有点豁然开朗的顿悟感觉。
林泰来仍然很淡定的说“如此可把四书里的大学、中庸恢复为礼记。
那么四书就少了两本,如果能再补进两本,那不就成了新四书”
顾宪成不禁愣了愣,呼吸急促起来。
糟糕这是心动的感觉
本来以为是无知狂徒的瞎扯淡,怎么还越说越像那么回事
若能重铸经典,那是多大的功德,增加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