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黛这一句,不只是王五听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全听到了。
马瑀和张玉田都已经被一路的神迹震麻了,此时再听到从天空传来的女声,心情竟没有太激动,只因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难道那个白衣女子是神灵所幻化的?”县令张玉田迟疑地喃喃了一句。
就站在他边上的王师爷听到了他的话,用同样迟疑的口吻接口道:“我想这很有可能。”
片刻后,望着把前面的农田都覆盖了的雨幕,王师爷似乎是笃定了某种猜测,语调庄重道:“张县令,您说的没错,那白衣女子定然是神仙化身,没有其他可能。此女非寻常人物,不说别的,就单凭那那倾国倾城的样貌,也不可能在这座城里籍籍无名。定海城里若真有这样卧虎藏龙的底蕴,这些年早就发展起来,何至于等到如今?”
总兵马瑀闻言抚摸了一下胡须,暗自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张县令没有接王师爷的话茬,只把目光悄悄移到那位最英俊的英吉利红毛身上。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面前这个红毛好像知道点什么。
以他浸淫官场多年的眼力和敏感度,他可以确信那帅气的红毛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到了和平王家村的地盘,夏青黛还是一如既往地发大米、发水果。一开始她是直接把大米放在剥好的橘子皮里,难免被她自己造的人工雨淋湿。
后来看着农民们那心疼粮食被雨淋到的表情,她又改了主意。他们宁愿自己淋着雨,也要快速把身上的外衣脱了接成一面大遮雨布,给大米挡雨。
在这群人心里,自己皮糙肉厚被雨淋了也不要紧。庄稼汉子嘛,刮风下雨的扛一扛就过去了,但这些神仙米可不能被雨水糟蹋了,进水就藏不住了。
夏青黛看到这一幕,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随便剥个橘子皮当装米的容器,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
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小把米,随便用油纸包一下就算重视。但对于这里饿得面黄肌瘦、眼睛无神的小老百姓而言,这就是他们的命。
所以后来夏青黛就从衣帽间的储物柜里,翻出了一包以前不知道买什么东西送来的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的塑料封口袋。
用这些自带封口的塑料袋装米是再合适不过了,既不让雨淋到大米,同时也能让围观的农民清楚地看到神仙米的模样。
王五所在的王家村,已经是夏青黛走的这条路上最后一个村庄了。
给他们发完了大米和水果,夏青黛看着跪了一地的古人,再看看道路边上快见底的沟渠,眼珠子一转,去卫生间端了一盆水来,用她自己的漱口杯给底下的沟渠倒水。
她给大地降雨的速度始终还是太慢了,她又不能让雨幕笼罩整座岛屿,欧文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这样算下来,降雨量是远远不够的,也就是让农民们今天稍微省点力气,不用费劲巴拉地手动浇水罢了。
等到云收雨歇,火辣辣的夏日烈阳一照,刚下降到人间的水分照样会很快蒸发。
之所以夏季的干旱会比其他时节更严重,不仅是因为降雨量的减少,还因为烈日也烤干了不少水分。
现在夏青黛直接用漱口杯对着沟沟渠渠倒,速度自是不必说。给十八世纪的定海人民,来了一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壮举。
众人磕头如捣蒜,夏青黛分明感觉到信仰之力的增加。
看来刚刚那句话没有白说啊,大家知道她是女神后,似乎有了更精准的信仰崇拜了,效率感人。这令夏青黛错觉仿佛回到了信徒最多、信仰之力不打折扣的老本营浮翠山庄。
吸收起来,那叫一个舒爽。
之后进城,众人又叫了马车与轿子,兵分三路,去往各自的目的地。
县令张玉田带着自己的师爷等人,抬上那台一看就很不简单的纺织机,第一时间回县衙工房研究。
总兵马瑀则带着他的手下直奔那间财神庙去。毫无疑问,明面上探究白衣女子来历的事,就算是交到他头上了。
至于欧文、斯当东以及约翰·巴罗三位英吉利来使,也被马、张两人派出的兵丁和轿夫,送回了停靠着英吉利使船的码头。
今日神奇的事情太多,他们没空继续招待英吉利红毛了。只想着把他们送回船,再送点好吃好喝地过去,接待的事就算这么了结了。
反正上午在总镇府,他们已经宴请了一顿足矣彰显国威的正餐,晚餐就免了吧,还是研究神仙要紧。
至于英国使团们想要的下船自由活动权利,那当然是不可能得到的。
大清的官员虽然没有经过严格的反间谍训练,但华夏有句古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家自然都懂,下意识就抗拒英国人的打探。
什么自由活动?不存在的事。
在我们的地盘,当然我们做主了。
回到船上,斯当东和约翰·巴罗都有点沉默,今天何止大清的官员震惊,他们也同样受到了来自神灵的冲击。
尤其斯当东在悄悄问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