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车窗外的风声,仆人带来的关于治安队的消息,在欧文的心中都变得无关紧要。
在神的面前,即便是军队又如何呢都是蝼蚁罢了。
他大概知道治安队上门所为何事。
从雕塑神龙像乡绅安德森被判流放起,他就知道迟早也有找上他和表妹的一天,安德森本就是他投石问路的一块石头。
在一个全民信教的国度,他们这种不做礼拜的新教徒,实在跟异教徒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他身边是跟着神的,会发展出威胁到教会的新神信徒。
在泰晤士河畔,天空有雨水追着他走,这是半个伦敦的人都见到过的事情,教会的人不可能注意不到。
此前有许多朋友及邻居,邀请欧文一起去教堂做礼拜,都被欧文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婉拒了。
虽然欧文背叛了心中的信仰,背叛了他的上帝,但是让他心中带着别的神去教堂面对上帝,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的。
自小形成的敬畏还在。
而他无视礼拜的后果,终于让某些利益受损的群体坐不住了。
夏青黛在听到欧文说是教会治安队的人带走了他的表兄时,隐隐约约有一点猜测。
华夏新一代的人,基本上都是无神论,或者多神论。日常大家哪个神都不拜,走过路过,那就进哪个庙拜哪个神,主打一个灵活机动。
因此夏青黛虽心里有了点准备,但是对于宗教斗争能做到什么程度还是没有概念的。
她很快就会了解了。
因为在托着南瓜马车不断刷新地图,从公爵古堡飞往碧落居的途中,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密集的“砰砰”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手背和胳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像被针扎了,又像是被小刀割开了皮肤。
这时马车上的欧文忽然推开马车门,仰头对着夏青黛大喊“升高升高”
其实不用他喊,夏青黛在手臂刺痛传入大脑的一瞬间,就已经条件反射般地缩回手了。
要不是被玻璃缸顶端玄妙的力量压制住了,可能欧文已经被她连人带马车拿出了玻璃缸外。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和胳膊上被擦破的皮,以及伤口上很快就流出来的血,都惊呆了
她让欧文飞回碧落居,就是为了吓退别有用心之人。
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敢向天空开枪的人
“妈呀这是枪声有人偷袭”夏青黛低头俯瞰,仔仔细细查找刺痛来源。
但底下除了不断传出的“砰砰”枪声,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毫无疑问,偷袭者躲在了夏青黛的视野之外。
在野地图上,她的视野只有方圆百米,而枪的射程大部分可都超过了这个距离
这让夏青黛很慌,一下子就停在原处,不敢再移动了。
现在对她来说就是敌暗我明,非常被动。
好在她把马车拉高到被玄之又玄的力量压制住的高度,底下的枪支暂时好像是够不到她了。
只听到枪响,但并没有疼痛的感觉传来。
虽如此,她的寒毛还是全部竖起来了,被弄伤的手背和胳膊也越来越疼了。
可她又不能把坐着欧文的马车随便一丢,万一欧文出事了,后果很难料。
一想到她随意举起的高度,能被十八世纪末的枪伤到,夏青黛就头皮发麻。
这说明之前的飞行高度,对于小人国来说也就只有几百米。
连枪都能打到她,更不用说大炮了这个时代大部分国家可是都有火炮了啊
夏青黛一瞬间就感觉好危险
因为视野受限,她都不敢再做什么了。不知道等在前方的会是什么,万一还有火炮呢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处心积虑要对付一位“神”,那肯定得上最强武器。
虽然她现在是比小人大,可她又不是刀枪不入。就连绣花针都可以扎疼她,更别说子弹和火炮了。
一时之间从未经历过打斗的夏青黛被吓住了。
还是掌心上欧文的叫声让夏青黛回过神“我的女神,请您放我下去这件事交给我,我有办法谈判,您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他看到夏青黛胳膊上蜿蜒而下的血流了,眼睛都红了。
女神会被枪伤到,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不行,太危险了,底下有人埋伏,好多枪。”夏青黛听到欧文这么说,并没有照做。
这群人连“神”都敢打哎,虽然可能自己在他们眼里是属于要消灭的邪神,但毕竟也是超凡啊,他们都能来惹,欧文一介凡人怎么应付
“我可以您别担心,放我下去,让我去应付。”欧文继续探出脑袋对着她喊。
来报信的人背叛了他,碧落居肯定已经被人控制住了
在一瞬间,欧文就想明白了,不由懊悔不已。
对于这场偷袭,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实在是太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