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实在晦气(1 / 2)

梁婠蹙起眉,定定看着发狠怒骂的人,脑海中浮现的是初次见面,那个容色娇俏、英姿飒爽的红衣女郎,可眼前的她,竟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没必要辩白解释。

宇文玦眯起眼,没有说话,唇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冷冰冰的。

他目无旁人地走到梁婠跟前蹲下。

看到她紧拧着眉头,只问:“除了头,还碰到哪里,扭到脚了吗?”

说着就去检查她的脚踝。

众目睽睽之下,完全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说话更是轻言轻语,甚至听不出半点情绪、语调。

可偏这种语气却叫人似曾相识。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头顶。

梁婠抓住他的手臂,慢慢摇一下头:“除了头,其他还好,真的。”

宇文玦轻应一声,将人抱起来:“我们回去。”

梁婠本想让他将自己放下,但他这冷沉沉的模样实在有些陌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萧倩仪疼得几乎要昏厥,身上不知是被血染湿,还是被汗打湿。

她盯着那个自进来后便看都不看她一眼的人,只觉得难以置信。

眼看他就这么带着梁婠走,萧倩仪咬紧牙关,拼上一口气。

“宇文玦,她害了晋国公的遗腹子,你以为她能全身而退吗?”

她被汗水濡湿的头发黏在脸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双眼睛红得泣血。

“陛下!您可要为妾与这可怜的孩子做主啊!”

宇文玦仿若未闻。

宇文珵不似刚刚和善,脸上也严肃起来:“齐王,这里面兴许有误会,还是查一查——”

宇文玦驻足停下,侧过脸看向宇文珵:“不是陛下非要让她进来的吗?有何误会?”

态度强硬,不容置疑。

宇文珵皱眉。

宇文玦冷漠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晋国公遗腹子?”

他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风轻云淡道:“陛下,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绝其本根,勿使能殖。依臣所见,哪来的什么遗腹子,不过是个未除根的祸患罢了。”

萧倩仪无比震惊地看着那个冷漠无情的背影,脸色白惨惨的。

却听到他更为绝情的话。

“如今歪打正着,倒是了却一桩心事。”

宇文珵眉眼微动,他如何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只是到底稚子无辜,何况还是个尚未成形的。

宇文珂固然可恨,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仍是他们的堂兄。

再者,到底也为大周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功过相抵,倒也不至于罪及子嗣。

何况这萧氏……

宇文玦看一下陷入沉默的宇文珵:“内子受了伤,容臣带她前去医治,这房中见了血,实在晦气,陛下不若换个干净的地方住。”

宇文珵板着脸,不置一词。

萧倩仪嘴唇不停的抖动,手掌按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体仍是颤得厉害,好像随时就要倒下。

“宇文玦,你竟这般无情!”

他们到底也是相识一场,还相处多日,尚不说阿兄为其效命,就是他也还需要银岳府的支持,何况,论理,她尚唤他一声表兄。

如今竟对她的死活如此不管不顾,视若无睹?

几乎要踏出门的人,收住脚步停了下来。

宇文玦站定,蹙了蹙眉,眼风下意识地扫向怀里的人。

梁婠靠在他怀里,只试探着一抬眼,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目光相触,宇文玦笑了下,声音又低又轻。

“无情?”

宇文玦收了收手臂,拢紧怀里的人:“我这个人只有底线,没有情。”

梁婠不知为何,浑身汗毛竖了起来。

这样的陆修有点熟悉。

却不是她想见的那个。

梁婠垂下眼,斩断相交的视线,睫毛轻轻颤着,余光不停打量抱着她的人。

宇文珵看一眼趴在血泊中的萧倩仪,面上不忍:“阿玦——”

宇文玦淡淡打断:“臣以为那日同陛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宇文珵稍稍沉默,声音冷了许多:“齐王,即便是上皇帝的旨意,你也要违抗吗?”

宇文玦冷眉冷眼,不为所动:“韩凭与其妻和如琴瑟,偏宋康王要横刀夺爱,陛下,臣可不是韩凭。”

微微一顿,抬眉盯住他,一字一句:“臣也不是非要做这齐王不可。”

宇文珵脸色一变,抿住唇,再未言语。

他跟他说过,他根本不在乎这天下姓谁。

宇文玦见此,略略低头:“容臣告退。”

他们出房门的时候,迎面碰上先前匆忙跑出去的侍婢,身后还领着个头发花白的医者。

这家客栈很静,二楼上更是再无客人。

要下楼梯的时候,梁婠手指轻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