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又看向宋婉华“昨晚沅芷回来时,还跟本宫说道,说是婉华的歌声动人,也不知本宫何时能有机会听婉华高歌一曲”
宋婉华有些羞怯“不敢在娘娘面前卖弄。”
黄良媛嗔她“你啊,就是素日太谦虚了,但凡你不总缩在人后,就凭你这歌声,还怕不能讨得主上欢心”
说一半,黄良媛咬住唇,尴尬笑了一下,只顾着怒其不争,竟当着梁昭仪的面说这些争宠的话,实在是不知死活。
宋婉华染了红霞的脸瞬间泛白,表情不自然。
黄良媛自知失言,低下头,连忙赔罪“是嫔妾口无遮拦,还请娘娘恕罪”
梁婠毫不在意“无妨,侍奉主上本就是后妃之责。”
黄良媛抬起眼,悄悄观察。
梁婠神色如常,浅浅一笑,又望一眼天,道“这日头马上就该晒人了”
话未说完,有匆忙的脚步逼近。
几人闻声看过去,但见沅芷快步上前,先是对着梁婠行礼,又对黄、宋二人问好。
梁婠敛了笑,瞧她“何事这般心急火燎的”
沅芷一愣,笑了“娘娘怎么忘了,不是您安顿说养颜的汤盅若煲好,一定要及时告知您的”
梁婠恍然,只对黄、宋二人摇头笑“方才就打算要回去的,不想和你们一聊就是这么久”
黄良媛忙道“是嫔妾们耽误了娘娘的正事儿。”
梁婠扬眉轻笑“这算哪门子正事”
她顿了下,又道“这样吧,不如你们也随本宫回去,正好一同尝尝那汤的滋味。”
宋婉华想拒绝,还未来得及张口,黄良媛看出她的意图,抢先开口“嫔妾们不胜荣幸。”
说罢,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含光殿去。
殿内,说话的工夫,茶果、汤盅也都摆好。
黄良媛跪坐在垫子上,低着头悄悄打量殿内陈设,越看越心惊。含光殿一直空着,昨儿也是第一次来,只在门口停了停便离开,虽不知这里从前是何模样,可今儿进来后,才知晓何谓锦天绣地
在后宫被冷落久了,有新得宠的高位初入宫,又见这昭仪与赵弘德不对付,拜见虽出于宫规礼数,但到底存了几分侥幸与私心,但凡能攀上这棵大树,往后又何愁没机会在主上跟前露脸
至于这昭仪名声如何,主上都不介意,她一个小小的良媛又何必操那份心,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的,在眼前的时候就该牢牢把握住,而那些担忧,是握住以后才该去考虑的
黄良媛边打量四周边咋舌,昔日这昭仪也不过是大司马的妾室,谁能料到一入宫就能越过三夫人去就连备受恩宠的赵弘德也得矮上一截,可见是极有手段的
越意识到这点,心里头越觉得押对了宝,满心欢喜。
她扭头看一眼身侧的宋婉华,明显跟自己一样,不,比自己还要惊讶。
见梁婠更衣还未回来,黄良媛小几下推了推宋婉华“我叫你来,来对了吧凡事赶早不赶晚,我敢说娘娘待我们绝对是不同的”
宋婉华回过神,勉强笑笑“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说完又低下头,绞着手指不知在想什么。
梁婠进来时,就见两人有些拘谨坐着,目光不留痕迹扫过宋婉华,再停在黄良媛脸上,微笑道“这里又没旁人,你们随意点儿就好,不用客气。”
她指着小几上的吃食,道“这都是用徘徊花制的,你们尝尝。”
说着也落了座,二人也稍稍放开了些,规矩礼数仍不敢忘。
梁婠垂眸,用余光瞧着,宋婉华与她用的分量差不多,倒是黄良媛一直称赞,不知是真心喜欢,还是有意迎合,她也并不在意。
她端起茶杯,正要饮用,咦了一声。
不大不小的声音引起殿内人注意。
从旁服侍的湘兰疑惑“是哪里不对”
黄良媛几人放下手中糕点,看过去,就见梁婠轻轻皱起眉头。
梁婠搁下手中的茶杯,问道“怎不是昨日的雪山白露”
湘兰抿了抿唇“是奴婢的疏忽,这便命人换了。”
梁婠瞧她一眼,道“也不必再换,再烹一壶新的罢。”
沅芷闻声忙去准备。
梁婠笑着对黄、宋二人解释“那雪山白露本宫喝着觉得甚好,便想叫你们也试试,本宫记得似乎还是张宣徽昨日送来的。”
湘兰道“正是张宣徽。”
黄良媛应道“宣徽是感激娘娘昨日解围一事。”
她们几人昨天是一起来的。
梁婠不解“本宫何如替她解围了”
黄良媛声音低了低“娘娘昨儿来得巧,倘若再晚点,只怕是要受重罚的。”
这话说的还是含蓄,但梁婠听懂了。
她并不往下说,只问“今儿怎么不见她呢可是那脸上红肿得厉害”
宋婉华点头“正是,昨天还好,今早上越发的肿了,张宣徽本是想亲自来谢恩的,又怕那模样惊着娘娘,所以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