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他还是在驿券上发出了一些细节,武司徒这次赴辽西上任的是营州都督、安东都护,要求日驰十驿以上。
此外,武司徒除了一队百骑护卫随行,没有其余的家眷、部曲、家丁、奴婢等,也没有携带私物行李。
这标准的左降贬官的流程啊。
武司徒这是犯了何事?
犹豫了下,他还是询问百骑,“敢问一句,武司徒不是人在西域吗,怎么驰任营州?”
“不该你问的就别多问,验过了,就赶紧准备房间热水食物,还有备好明天的马,一早就要换马赶路。”
“刘百骑,上厅已经有位进京的刺史住了。”
“赶紧让人腾出来。”刘百骑也没客气。虽然武怀玉这次被贬降出京,出人意料,但他们奉旨护送,上头交待的任务也很明确,不仅要保护好武怀玉路上安全,其它方面也得照顾好。
潼关的驿的馆舍修的宏大壮丽,还有正厅、别厅、旁屋之分,驿内还有酒库、茶库、菹库(酸菜)之设,还有梨园、水池,夏日时柳树成荫,
门前大池塘,前有千竿竹林,后有千树梨园,四面墙外还栽了许多大桑树。
高高的围墙,大气的门楼,跟一座小城堡一样。
驿馆附近还有专门划拨的驿田,按一匹驿马四十亩给,潼关驿有驿田两千四百亩。
驿馆在潼关关城外,
因为这是出入长安主要道路,驿馆边上还有许多民居商铺,是一个热闹的小镇。一般有资格用驿马,并在驿站食宿的人并不多。
就算很多官员,其随从能用驿的也有许多限制,超过的就得在周边村庄自己解决食宿问题。
那位李阿七是本地大户,他就在驿馆外有自己的旅店,经营食宿等,每年没少赚。
潼关驿虽说等级高,馆舍也多,但馆舍也分了好几等,最高的上厅,条件最好,但数量也少,
现在有位都督住了上厅。
刘光庭道,“不管哪州刺史进京,现在武司徒住驿,这上厅必须给武司徒让出来,赶紧去让他腾出上厅,武司徒马上就到了。”
李阿七有些头疼。
那位住上厅的刺史可不是一般人啊。
“那位住上厅的陕州刺史崔义直,清河崔氏许州鄢陵房的······”
话没说完,刘光庭就打断了他,“陕州刺史还大的过司徒?赶紧去,”
李阿七只好去上厅,
此时上厅住的是陕州刺史崔义直,出身清河崔六大房之一的许州鄢陵房,他父亲崔枢,原名崔世枢,曾任司农卿。
李阿七可不敢得罪这位陕州刺史啊,人家不仅是三品官,还是五姓名门子。
就算当今圣人修了氏族志,把五姓七家排到三等四等,但在民间,他们的声望依然极高,甚至这几年,比武德和贞观初又抬头了许多。
磨蹭着来到上厅,求见崔义直。
一个年轻人走出来,“驿长何事?”
李阿七支唔着道,“有位大臣马上要到驿馆,今日要住馆······”
年轻人是崔义直的次子崔知久,闻言脸色不好看,“天这么晚了,我阿耶已经睡下了,你现在要我们腾房,岂有此理?”
“崔公子,还请见谅,小老儿也实在是没办法。”
“我倒想知道是哪位大臣路过,这大半夜的要把人喊起来腾房给他?”
“是百骑护卫来的武司徒!”
“武司徒?你说的是哪個武司徒?”
“就是宋国公啊。”
崔知久沉默了。
他本以为这个时候出京的,不会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大臣,却不料是武怀玉。
“真是武司徒,还是说武司徒的家人?”
“百骑拿着敕走马银牌来的,驾部签发的驿传上也写的很清楚,武司徒驰驿赴辽西任营州都督、安东都护。”
崔知久惊讶,
这不是左降贬谪吗,而且武怀玉不是还在西域吗?
“你等一下。”
崔知久赶紧去敲父亲的房门。
“阿耶,是我,有急事。”
许久,屋内传来崔义直的声音,“进来。”
崔知久进屋,见面就赶紧说明情况。
崔义直听罢也愣了好一会,“武公被贬降了?这是为何?”
“武公马上就到了。”崔知久道,“不如当面问他。”
“赶紧腾出上厅给武公。”崔义直吩咐,自己也立刻更衣,然后带着儿子到驿馆大门去迎接,
倒是让李阿七站在那愣了许久。
这武怀玉都贬降了,怎么崔义直还这么敬畏他?
崔家一名子弟帮着腾房,见他发愣,便道,“驿长难道不知我家二郎娶的是临清公之女?”
“临清公?”
“就是临清郡公姚州都督右屯卫将军苏公。”
李阿七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