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等以上为上户,七等以上为次户,八等以下为下户。
上户税银钱十文,次户五文,下户免之。
附贯经二年以上者,上户丁输羊二口,次户一口,下户三户共一口。无羊之处,准白羊估折纳轻货,若有征行,令自备鞍马,过三十日以上者,免当年输羊。
凡内附后所生子,即同百姓,不得为蕃户也。”
武怀玉当众又宣布了一条旨意,是征税的政策。
不管是羁縻府州的蕃胡部落,还是大唐正州内的城傍蕃胡部落,以后都要征税纳税,但实行轻税。
即并不完全按照内地的两税法征税,而是先定户等,然后按等征户钱和羊,上户一年税银钱十文,羊两口。
这个税率不算高,毕竟九等户免户钱,三户才输羊一只。
当然,最后还有一条。
这个轻税制,其实也就仅限于新内附的蕃胡这一代,
他们以后生的儿子,就自动成为大唐户籍良民百姓,不再另编蕃户籍,纳税自然也就得按两税来。
一个部落如果有一万帐人口,按平均次户算,一户五文银钱,一年就是五万银钱,每户再平均输羊一只,那就是要输一万只羊。
一年五万银钱,一万只羊,对于万帐部落来说,应当不算多,但是,毕竟以前是没有这个税的,以后年年要缴纳,也还是增添了一笔开支。
西域就以突厥十箭部落算,平均每部都不止一万帐,那么安西大都护府,一年至少能进帐五十万银钱,加上十万只羊。
还有焉耆龟兹疏勒康居石国等城邦国家呢,
所以理论上,安西大都护府一年收个一百万银,二十万只羊不成问题。
一百万银,就是三万两千贯了,二十万只羊也起码值两三万贯。
这笔税收,拿来做安西军的军费开支,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对诸部来说,这仅是朝廷对他们内附蕃胡民的征税,部落和首领每年按惯例也是得向皇帝进土贡的,这土贡按各自领地产出为主,比如玉石、良马、地毯、毛毡等等,总之,那个年年进贡,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但是,
武怀玉说完后,
却没有一人反对,
朱邪赤心更是立马站了出来,这个满脸络腮胡须,长的比死去的阿厥还要魁梧粗壮几分,起码得有两米高的巨汉,巨大的拳头拍在结实坚硬的胸大肌上,拍的砰砰作响,
“大人请放心,我等也是天可汗的子民,是安西大都护府治下一员,纳税服役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如今天可汗降恩,特给我们轻税,我等感激不尽,一定会如实如数缴纳税赋,
而且朝廷但有征召,我朱邪部会立即自备鞍马、衣粮集结听令,绝不犹豫。”
“我朱邪部如今尚有七千帐,我们愿意马上把今年的税先上缴,”
“我回去就上缴十万文银钱,加一万只羊。”
朱邪部是处月联盟三部中实力最强的,虽然处月是突厥别部,并非真正的突厥人,可他们多年来紧随突厥,因此也得到长足发展,仅朱邪部在唐军入西域前,就达到了万帐的惊人规模,他们也占据着贪汗山北沙陀碛南最好的绿洲草场,
但这次朱邪部却也是伤亡惨重,甚至伤筋动骨,
浮图城和贺鲁城之战,加上唐军报复的扫荡袭击,让朱邪部伤亡两三千,还被俘虏万余人,
一下子损失三成以上,虽然武怀玉答应那些俘虏服满一年劳役后就会放还,但以后的事谁也不能确定。
换句话说,现在朱邪部不仅没有了自己的羁縻州,彻底沦为庭州的城傍部落,而且还有一万多人质在唐军手上。
他们哪里还敢不老实听话呢。
剩下七千帐,按这轻税制,其实交不了那么多银钱和羊,但朱邪赤心却一口喊出十万银,一万羊,且现在就提前缴纳。
全是为表忠心,既要维持他如今还不稳固的首领地位,也是要给朱邪部买个保障。
十万文银,不过三千二百贯铜钱,加上一万只羊,他们朱邪七千帐,还是能负担的起的,若能安个安稳保障,也是值得的。
朱邪赤心舔的很干脆,也很卖力。
阿厥倒是很硬,但已经只剩下个脑袋装盒里摆在大家面前了。
朱邪赤心这般跪舔,搞的其它一众首领们很无语,跟还是不跟,不跟显得不忠诚,
跟着心里又觉得不舒服,甚至恶心。
北庭可汗阿史那弥射站了出来,表示他们拥护天可汗的旨意,也愿意马上就把今年的户银钱和羊都给上缴,且表示为支持安西筑城堡、修驿站,以及驻军等的开销,他们也愿意多缴一点,跟赤心一样,凑个整。
弥射这一表态,薄布当然也不能落后,
接着东西厢的五咄陆五弩失毕的首领们,不管愿不愿意,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表态许诺马上把今年的税缴了。
这个时候,谁更积极,也许武相国未必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