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昼夜兼程,餐风露宿,万分辛苦。
不过当武怀玉率领联军东归,杀向高昌国时,却是轻松惬意许多了。
一日只行军百里,轻松许多,晚上能够住进温暖舒适的帐篷,也能生火吃上新鲜热饭菜。
沿途有诸部供给牛羊等粮草补给,伙食也很好,不用再连吃十多天的干粮。每天都能喝上炖羊汤,路过河流的时候,还能网点鱼加个餐。停止行军后,还能去打点野羊捉点旱獭射点兔子野鸡,再挖点野菜捡点蘑菇加餐。
天可汗的大将军武怀玉,沿途受到诸部的极大尊崇。
天可汗在西域的威名也越来越盛,以前天可汗的权威还主要是在漠南漠东以及漠北部份地区,但现在西域各部,天可汗之名已经尊贵无比。
诸部的啜设、俟斤们甚至在主动的宣扬天可汗,
打不过就加入,但他们选择的加入也是有其特有的方式。
天可汗李世民,既是大唐皇帝,也是草原的可汗,是最大的那个可汗,在诸可汗之上。
这样一来,突厥人觉得自己也不算是臣服了唐国,而是突厥选了一位更伟大厉害的大汗出来。
“想不到,这些西域人倒是挺会转变的。”
“适者生存,”怀玉捧着奶茶,看着美丽夕阳下,正在扎营的将士们,唐军大营在中,突厥仆从军,按各自部落划分营,环绕在外。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弱者只会怨天尤人。
拳头硬才是真理。
以前大唐虽然灭了东突厥擒了颉利,又灭了吐谷浑征服了党项,还击败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吐蕃,
但是西域对大唐也只是表面尊敬,甚至当欲谷设实力稍强,他还仅是能压过南庭,就已经开始对大唐不尊重了,连高昌都觉得大唐天高路远,不可能对他们怎么样,就放肆起来。
汉朝有夜郎自大。
可高昌比夜郎差多了。
说到底,就是还没有挨过打,还没吃到痛,当武怀玉雷霆出击,一剑封喉,把咄陆可汗生擒,把他麾下猛将预支俟支斩杀,把要勤王的炽俟部俟斤斩杀,一剑又一剑,斩的他们落花流水,
他们终于知道痛了,
于是诸叶护、咄设、俟斤们就变得恭敬、驯服,甚至是热情好客起来,唐军走到哪,他们就来拥军慰劳,送牛送羊送骆驼,还把自家部落的青壮男丁送来从征。
珍贵的茶砖、牛奶、酥油、奶干、肉干,都是一驼驼的送来。
好的就跟失散多年再重逢的父子一样。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说白了还是实力为尊,挨打吃痛了才知道谁是大小王。
安禄山给义父剔好一盘肉,送到义父面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西域胡儿,不可轻信。”
武怀玉听他说别人胡儿,非我族类时,感觉有点奇怪,安禄山严格来说也是胡儿,但他自己是不承认的,他精神上早就是大唐人了,甚至自认汉人。
在大唐的许多胡人,其实都跟安禄山一样认为,而很多唐人也不觉得这有问题。
就好比鲜卑人,现在谁还会特意的说鲜卑人?
在中原的鲜卑人,尤其是北魏以来的那些汉化鲜卑人,虽然还保留着鲜卑胡姓,但却已经融入汉家,不管拓跋还是长孙,还有独孤、尉迟,贺楼,步六孤等等,现在没人觉得这些是胡人,
而也有许多北魏鲜卑胡姓,也有改为汉姓的,比如拓跋氏改为元姓,独孤改刘姓,步六孤改陆姓,贺楼氏改楼氏等,
安禄山的这个安姓,也有许多是北魏鲜卑安迟氏改成的安姓。
南北朝以来,汉胡大融合还是主流的,
如今大唐一统天下,国力蒸蒸日上,汉家文化礼仪制度也是越发受到尊崇,在中原的那些胡人,都在积极主动的融入中国,以中国人自居并引以为傲。
安禄山就不觉得自己是胡人,他觉得自己就是妥妥的唐人,甚至是汉人,他说汉话,做着唐朝的官,生活饮食等等各方面都是主动汉化的。
他们愿意为大唐忠心耿耿,
虽然有点奇怪,但却是当下真实情况。
西域漠北,甚至是边远之地的部落,在安禄山他们这些人眼里,那才是胡人,是野蛮人,甚至不算人。
安禄山的脑袋,他的思维,其实就是一个唐人。
武怀玉让他做弓月镇的镇守使,给他三千唐骑留镇,他欣然接受。
美丽的双河,河水并不算深,发源于弓月西北的雪山,由西向东流经温泉、博乐市,在精河与大河沿子河汇合后,以北偏东流入艾比湖。
正是这条双河,与东面向北流的精河,也就是石漆河,一起蕴育出了美丽的双河河谷草原,
现在这片美丽的双河草原,武怀玉在此设立了双河都督府,交给了之前表现积极的摄舍提部,让暾啜做了双河都督。
而把此前积极起兵要勤王救驾的三姓葛逻禄中炽俟赶去了额尔齐斯河的上游,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