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悠知道了利害,当即心中凛然道:「老祖,我会把这件事忘了。」
荀老先生点头,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荀子悠郑重拱手,而后恭敬退去了。
长老居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烛光摇曳。
荀老先生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但心思却如烛火,浮动不定。
这件事,他是没办法相信的。
即便他想相信,但这种太过违背常识,而且一点因果迹象都没有的事,他实在给不了自己一个解释。
更何况.—师兄他荀老先生转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后山,末了深深地叹了口气。
「太虚神念化剑真诀—”
这几个字,也是他心头的一个痛疾。
曾几何时,这门剑诀,象征着太虚门最鼎盛的荣光。
那时,太虚门神念剑修如云,以心证天道,神念化真诀,百年磨一剑,剑出斩妖邪。
神念化剑之下,妖邪辟易,莫敢樱其锋芒。
但成也神念化剑,败也神念化剑。
经年累月之间,无数神念剑修,陨落在了这门「伤人亦伤己」的剑诀之下。
这门剑诀,既是太虚门无上的尊严,也是太虚门最沉痛的伤痕。
而到了如今,这门剑诀也终于要随着独孤师兄,彻底消亡了。
一旦独孤师兄,身归尘土,神念化剑,也将彻底湮灭,
或许有生之年,他都无法再看到,太虚神念化剑真诀,重见天日的样子了。
世人也再无法得见,神念化剑的惊天锋芒了。
荀老先生目光暗淡。
这是他早已「心知肚明」的事。
封禁神念化剑的决定,也是他下的。
这注定是必然的事,但事到如今,荀老先生的心中还是涌起深沉的失落和无尽的怅然。
便在此时,荀子悠适才的话语,又浮在脑海。
荀老先生黯然的眼眸,忽而又生出一丝光彩。
「神念化剑真诀「墨画—
荀老先生轻轻念着这两个名字,眉头渐渐皱起。
「应该—不可能吧——怎么可能?」
「可万一是真的——」
荀老先生心中微微悚然,微微叹气。神念流转间,他的目光越来越深邃,不知在思索着什久墨画并不知道,他施展神念化剑的模样,被暗中盯梢的荀子悠长老看在眼里了。
与三品金丹境的猪妖交战,太过凶险,太过紧张,他根本不敢走神。
以筑基修为,斩杀金丹猪妖,也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神念。
因此墨画根本没察觉到,自己被荀子悠长老「偷窥」的事。
此后的数日,他也还沉浸在,以神念化剑真诀,斩杀三品金丹猪妖的欣喜里只可惜,这种事不好说出来。
他也不太好到处找人吹牛。
他的小师弟们,也没人知道他完成了如此惊人的「壮举」,
锦衣夜行,无知之者。
墨画心中很难受。
但他还是只能,保持一个平常心,继续修行。
好在过了月余,这个难受劲慢慢就消退了,而且也到年底了,宗门又要考核了。
墨画考完了,成绩一甲两乙四丙。
阵法「甲」,道法「乙」,还有一个炼丹,不知道为什么,也给了他一个「
乙」。
往常,他都是一甲六丙。
去年多了一个乙。
今年竟然又多了一个乙。
墨画忍不住皱眉。
他是学因果的,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无缘无故,自己不可能考得这么好。
因此,墨画心里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危机感。
考完之后,又到过年了。
墨画今年又要去顾家蹭年宴了。
他特意去跟荀老先生说了下。
因为现在情况特殊,沈家的事,表面上算是尘埃落定了,但背地里的利益纠葛,世家间的你争我夺,真不知是如何血雨腥风。
墨画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去顾家蹭饭,到底合不合适。
荀老先生只思索片刻,便点头道:「你去也无妨。」
孤山的事,太虚门和顾家,肯定都被沈家记在了账上,本就不在乎连累不连累了。
而且,墨画与顾家维护下交情也是好事。
荀老先生又写了一幅字,让墨画当做贺礼,送给顾家,
墨画欣然道谢。
天色不早了,墨画便跟荀老先生行礼辞别,可行完礼,一抬头就碰到了荀老先生那极深邃且复杂的目光,一时有些惬。
「老先生,有事么?」墨画疑惑道。
荀老先生深深看了墨画一眼。
这一眼,让墨画有一种,荀老先生心里在猜测什么,但碍于某些因果,不太敢说出口的错觉。
荀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