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起自己的命魂来,的确很疼。
如果邪婴被斩得乱叫,他有个对比,心里还会舒服点。
但现在邪婴“装死”了,他再斩下去,就只能感受到自己的痛苦了。
墨画便停手了。
而这一停手,命魂中被古剑斩出的一道道裂痕,便刀割一般地痛楚。
墨画捂着脑袋,身子都疼得发颤。
“完了,斩得太多了……”
斩的时候还不明显,斩过之后,残余的痛楚,都开始一点点回溯了上来。
痛楚在加剧。
墨画连忙调动神念,用仅剩下的那些神髓,来修补自己神魂上的伤口。
神髓缓缓渗入体内,就像万能的灵药,修补着墨画神魂上的伤口。
而恰在此时,似是感知到了神髓的气息,邪胎又有一些异动,还有一丝贪婪。
但最终还是没敢露出头来,抢墨画的神髓。
“算你识相……”
墨画冷哼。
不过随后,他的心里也并不轻松。
这次算是给了这个小羊崽子一个教训,但最终的结果,多少有点“两败俱伤”。
当然,邪胎败得更多了点。
与邪胎相比,自己算是“小败”。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虽遏制住了邪胎的气焰,但自己的神魂,也受了一定程度的损伤。
以剑淬魂,神魂自斩,果如独孤老祖所说,是一门极为凶险的修行方式。
自己都受不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墨画心中感叹。
那些不走神识证道,以及神念不曾道化的太虚门前辈,能靠自己的努力,将“斩神式”修成功,其天赋之强,心性之坚,以及悟性之高,都足以令人钦佩。
要斩自己的命魂,实在是太难了……
“那这斩神式,还要继续学么?”
墨画皱了皱眉。
他盘坐在地上,深思熟虑了一会,默默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还是要坚持学下去的。
哪怕神魂受伤也要学。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他晚一点学,或是按照独孤老祖的教导,循序渐进,稳妥地学斩神式,学得慢点,都不会有太大影响。
但现在不同。
邪胎寄生在他的命魂中,受他的识海滋养,还在慢慢觉醒神通,苏醒记忆,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天大的隐患。
这个隐患,非除不可。
这个邪胎,也逼得他不得不学斩神式。
若是不学,斩不去这只邪婴,那将来只要出点变故,让这只邪婴钻到空子,自己很有可能,就会被彻底污染,沦为大荒邪神的傀儡。
所以斩神剑,非学不可!
自己的对手,是邪胎,乃至将来会是邪神。
道碑和劫雷,虽然都在自己的识海中,但毕竟都算“外物”。
而“斩神剑”,是自己能主动掌控的,唯一一个,可以反制乃至反杀邪神的手段。
自己的命,要握在自己手里。
墨画目光坚定。
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命魂自斩之后,遗留下的伤势了。
神髓可以修复神魂的伤势,但经历几次神魂的损伤,墨画手里剩下的神髓,并不多了。
神髓一少,墨画现在的神念道化,一定程度上也弱了一点点。
神念化身也远没有之前那般金光灿灿了。
“这倒是个问题……”
而目前自己并没有补足神髓的手段,再加上受制于邪胎,还要花大量时间,学习阵法和剑法,更不可能到处去找祭坛了。
墨画眉头皱紧。
便在此时,他发觉自己手上脏兮兮,黏糊糊的,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掌上沾着黑色的黏液。
似乎是邪胎适才强行脱身,蜕下来的血皮。
这些黑水太脏了,墨画有些嫌弃。
片刻后他忽而一怔,眼眸微微亮起,将这些污秽肮脏的“血皮”,丢到道碑之上,劫雷一杀。
一丝轻微的,恍若妖魔般恐怖的哀嚎声响起。
之后黑气被蒸发,邪念被涤除,原本污秽的血皮,流出了纯金色的髓液。
而且,这个金色,比他之前得到的所有神髓,颜色都更深沉,更纯净,还透着一丝晶莹。
墨画用手指将这些神髓抹下来,放到嘴里舔了舔,眼睛当即一亮。
“太纯了!”
只可惜,量太少了,他吮了几下,也就没了。
墨画意犹未尽,却也茅塞顿开:
“差点忘了,邪胎是大荒邪神的胚胎,那它身上,必然带着极为浓郁的神髓……”
邪胎寄生在自己的命魂中。
换句话说,就是一个“神髓宝库”,藏在了自己的神魂之中。
只不过,这个宝库里的神髓,要自己想办法去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