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荀老先生道,“从今往后,让宗门弟子,谨言慎行,一些宗门的安排,也尽量保守些,不可冒进”
太虚掌门点了点头。
躺平养生么,这个他熟。
荀老先生道“今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能明哲保身,护住基业,熬过去就行。”
“无过就是功,不必与他人攀比,名利的事,他们想争,就让他们争。”
荀老先生神色淡然。
“老先生言之有理。”太虚掌门赞同道。
之后两人继续喝茶,聊了些宗门事务,荀老先生便道“不过,有个小规矩,要改一下。”
太虚掌门微怔。
荀老先生道“从这一届开始,开阵法大课,同届所有弟子,阵法课一起上。”
太虚掌门一头雾水,皱眉问道
“老先生,恕晚辈愚昧,此举莫非有什么深意”
荀老先生故意叹了口气,“也没什么深意,只是我年纪大了,难免精力不济,近日来又推衍天机,神识枯耗,总觉得有些疲惫。”
“阵法课太多,无暇兼顾,索性并作大课,一齐教了。”
太虚掌门闻言,有些不忍。
荀老先生为了太虚门,当真是呕心沥血,奉献了一生。
太虚掌门轻声道“要不,这些传道授业的事,就交由门内的长老和教习们去做吧,老先生您身份尊贵,不必降尊纡贵,亲自去教了”
“不行”
荀老先生一脸严肃道
“传道授业,乃我太虚门的立宗之本,筑基也好,羽化也好,教习也好,长老也好,无论修为深浅,职位高低,都应以传道为本,以授业为荣,这才是宗门本分”
“如今我虽年迈,但无论如何,这个原则,不可不坚守”
太虚掌门闻言,敬重不已,立即起身,拱手行礼道
“晚辈,谨遵老先生教诲。”
荀老先生捋了捋胡须,欣慰颔首。
事情敲定之后,荀老先生便离开了。但他说的话,还回荡在太虚掌门的耳边。
太虚掌门沉思良久,心情复杂,心中感叹道
“如今的修界,无论是世家,还是宗门,能像荀老先生这般,胸襟坦荡,一身正念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太虚掌门叹了口气,喝了口茶,突然一怔,细心琢磨了下,忽然又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阵法大课,早不开,晚不开,为何偏偏现在开
虽说是为了传道授业,但他总觉得,荀老先生似乎又存了一点点私心。
可是,荀老先生心性刚直,两袖清风,能有什么私心
太虚掌门想了想,摇了摇头。
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荀老先生德高望重,也不至于骗自己。
荀老先生和太虚掌门商议完,阵法课的规矩,因此就改了。
下一节阵法课,就开始上大课了。
课程的地点,选在了传道阁,最大的一间传道室里。
荀老先生站在台上,下面坐的密密麻麻,全是与墨画同一届的弟子,足有一千多人。
荀老先生目光扫视全场,言简意赅道
“从今往后,阵法统一教,由老夫主讲,教习辅讲,还有”
荀老先生向下面看了一眼,伸手一点道
“墨画。”
墨画一怔。
荀老先生接着道“由你做阵法课的小师兄平日这间传道室里,我不在,教习不在,就是你说了算。”
墨画一时猝不及防,有点懵了。
而后他便发觉,上千道目光,同一时间,宛若万箭齐发般,齐刷刷地向他看来。
这些目光,有的熟悉,有的陌生,有的震惊,有的疑惑,有的敬佩,有的质疑,还有很多略带敌意。
他们都是太虚门内真正的天骄,虽然是一届的,但很多人,与墨画也不熟。
天降一个“小师兄”,以他们桀骜的脾气,如何能忍。
墨画被看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荀老先生置若罔闻,对墨画道
“墨画,你上来下。”
墨画当着众人的面,压力山一般大,但还是硬着头皮,迈步走上了台,站到了荀老先生的旁边。
一头白发的荀老先生,拍了拍墨画的小肩膀,微微颔首,而后指着墨画,对着下面的弟子道
“从今往后,这便是你们的小师兄。”
墨画还没说什么,下面忽而有一个弟子忍无可忍,站了起来,神色虽恭敬,但却带着一点怒意,问道
“请问老先生,您这算是内定吗”
荀老先生点头,坦然道
“是的。”
那弟子一窒。
荀老先生如此坦然,他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又有弟子站起来道“老先生,您这是徇私,我不服”
荀老先生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