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话。
“天太晚了,这个鸟路太难走了”
“累了几天了”
“在庙里休息一会”
“山君保佑”
“脑袋在自己头上,命在自己手上,山君保佑个屁”
一群人絮絮叨叨,走进了破庙。
墨画从梁木的空隙,借着月光,偷偷看去,便见破庙之中,熙熙攘攘,多出了十余个人。
大多都是筑基前期修士。
有持刀的,有配剑的,还有几人推着山车,车上放着几个储物箱,箱中不知放着什么。
当前一修士,穿着青衣,配剑,中等年纪,看起来文质彬彬。
似乎是这群人的头领。
修为虽然也是筑基前期,但明显比他人更深厚,而且步法也很有章法。
墨画听别人喊他“蒋老大”。
蒋老大进了庙,四周看了看,点头道
“日夜兼程,兄弟们都累了,就在庙里休息下,明日一早再赶路,把货送到,大家也能攒些灵石,过得轻松些”
他的声音温和而儒雅。
其他修士也都点头,放下行李,在庙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了。
有人取出干粮吃着,有人喝酒解乏,还有人或许是困倦极了,躺倒便睡。
也有几人,低声说着话,墨画则竖着耳朵听着。
“老大,还有几日”
“三四日路程”
“能赚多少”
“别想那么多,到手再说”
“其他人”
“就我们了”
几人聊了许久。
墨画听着有些疑惑,不知他们在聊什么,正想再听听,忽然那蒋老大神色一变。
“不对”
其他修士闻言,面露错愕。
“老大,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蒋老大站起身,缓缓环顾四周,目光一凛,“这里有人”
墨画有些诧异。
破庙中的众人更是大惊,纷纷起身,神识交错放出,仔细扫视,随后又都皱眉。
“老大,没人”
蒋老大以手拭了拭地面,目光警觉,“地面尚有余温,显然有修士,不久之前,在此地取过暖”
他又四处看看,找到了墨画吃剩的山薯皮。
他捏着山薯皮,神色费解。
忽而有人惊呼,“老大,你看”
蒋老大闻声,立马走过去,顺着那人所指,便见地面之上,有着横七竖八的纹路,似乎是刚刚被人涂抹过
蒋老大心中一颤,“这是阵法”
随后他温和的目光,陡然锋利,厉声道“所有人戒备”
在场所有修士,困倦之意顿消,纷纷拔刀横剑,运转灵力,神色无比凝重。
可过了片刻,破庙之中,还是一点声息没有。
无论是肉眼看,还是神识感知,他们也没发现任何踪迹。
有人踌躇道“老大,会不会弄错了”
蒋老大皱眉,沉思片刻,摇头道
“不会,阵法刚被涂抹掉,还有余温,说明不久前,有人在这破庙里停留过”
“这荒山野岭,山荒路远,就这一间破庙,那人必不会走,多半是见我们人多,所以躲起来了”
“又或者是在埋伏我们”
其他修士,皆神色一凛。
“老大,怎么办”
蒋老大沉思片刻,便看着破庙,高声道“何方道友,不妨现身一见”
“相逢便是有缘”
“你我无冤无仇,我们也不会对你不利,荒山相遇,交个朋友”
蒋老大言语客气,墨画却不为所动。
人心隔肚皮,他哪里知道,这伙人是好是坏。
蒋老大嘴皮子磨破,见四周还是没有动静,目光一冷,沉声道
“这位道友,若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待我拆了这破庙,砸了这神像,将此处夷为平地,我看你还往哪里躲”
拆了庙
墨画一愣,低头往下一看,就见寄生在神像中的黄山君,面露愠色,但又无可奈何。
它现在落魄了,根本对付不了这伙筑基修士。
若被拆了门庭,毁了栖身的泥塑,怕是真的会断了根基。
墨画倒是无所谓。
山这么大,夜色这么深,就算拆了庙,他还是能跑,但黄山君,跑得了山神,跑不了庙
他还有一堆问题,想问这个落魄的山神呢。
墨画想了想,便撤了隐匿术,声音清脆道
“我出来了”
蒋老大闻声一怔,他还以为,夜黑山深,敢在此落脚的,必然是走惯夜路,经验老练的道上修士。
可这声音,为何听着这么稚嫩
他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从房梁之上,跳下了一个小修士,小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