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调养了几日,觉得没什么大碍,便去拜访庄先生了。
庄先生要离开了。
墨画之前还想着,学好神识衍算,然后给庄先生一个惊喜。
现在看来,这个“惊喜”,可能有些太大了
但是庄先生似乎也并不在意,甚至问都没问一下。
墨画有些疑惑,问道
“先生,您不问发生了什么吗”
庄先生看了眼墨画,微微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也不必告诉我,同时也谁都别告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墨画微怔,点了点头。
庄先生又叮嘱他
“神识衍算可以用,但要低调些,别让人看出来,若是被看出来,想办法掩饰下”
“至于阵法崩解,此后绝不要用”
庄先生语气相当郑重。
墨画有些踌躇,又小声道
“那假如逼不得已,非用不可呢”
毕竟他也不知道将来会遇到什么危险,万一大难临头,他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若是非用不可”庄先生淡淡道,“那就要确保用过之后,没活人知道。”
墨画心中一凛,又点了点头。
庄先生看着墨画,神色缓和
“这些东西,都不是你这個境界该学的,一旦让人知道了,必然会招人觊觎,引火上身。”
尤其是阵法崩解。
这种传承是绝密中的绝密。
庄先生叹了口气。
自己教墨画神识衍算,也只是想让他初窥门径,方便领悟阵法,却没想到,他连一整座大阵都给崩解了
这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大阵崩解
即便现在想来,庄先生还是会感到一丝心悸。
庄先生知道墨画必然有些特殊的机缘,他也早就有所察觉,而且这份机缘,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大。
但庄先生不想深究。
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缘法,更何况,这个有缘法的小修士,还是他的弟子。
庄先生想为墨画保守秘密。
而保守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人的神识是虚无缥缈,难以捉摸的。
但神识再虚妄,也总是有迹可循的。
只要知道,就必然会被人窥探出端倪。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墨画本来还想把劫雷和阵纹的事告诉庄先生,但既然庄先生这么说了,现在还是先别说出来为好。
墨画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
“先生,您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毕竟大阵自己学会了,封豨的事,也解决了,庄先生好像也没理由留下了
而且庄先生的气息,也一天不如一天。
虽然表面看上去,容貌气度,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但墨画心思细腻,又与庄先生待久了,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庄先生的气息似乎在渐渐变淡。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仿佛庄先生的存在本身,都在渐渐消散。
庄先生微微叹道“是的。”
“那我以后还能见到您么”
墨画有些失落道。
庄先生见到墨画眼中的不舍,似乎下定了决心,语气温和,但是坚定道
“能见面的”
墨画走后,傀老身影浮现,看着庄先生皱眉道
“你别做多余的事。”
“什么叫多余的事”
傀老不悦道,“你心知肚明,还用我说么”
庄先生沉默,片刻后眼眸微亮,道
“我想收墨画作亲传弟子。”
傀老心道果然如此,语气更加不善
“你自己想死,别拖累这孩子。他家世微末,牵扯不了这么大的因果。”
庄先生摇头,“不,他有大气运”
傀老皱眉。
庄先生回忆起大黑山的一幕,又道
“大阵崩解而生,劫雷降临不死,这就是大气运”
傀老没好气道“狗屁的大气运,生门是他自己算出来的,劫雷本来就不会杀他,这些事都有各自因果,与虚无缥缈的气运无关。”
气运这种事,骗不知情的修士还行,骗傀老就有些牵强了。
庄先生见忽悠不了傀老,就道
“那就不算有气运,但至少有道心,年纪虽小,道心却宏大且坚毅。”
这点傀老倒没反驳,只是叹了口气,问道
“你真的想好了”
庄先生微微点头。
“你身上,可没有什么好因果。”傀老提醒他。
不是没有好因果,而是全都是凶因恶果
庄先生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