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掐着手心,眼圈红红,心中恨意汹涌。
“姑娘,您不能再这样生气了,对身子不好。”香菊瞪了香雪一眼,小声劝林婳。
“姑娘当然知道生气对身子不好。”香雪道“但是这个时候,你这样干劝有什么用还是要想法子替姑娘出气。”
她脑子灵活,话也多,总想着立功劳,好让林婳对她另眼相待。
“你就别添乱了。”香菊为人要稳重不少。
她总觉得,只要林婳将这一阵子熬过去,一切自然会好的。林婳有这样的身世和样貌,只要不钻牛角尖,什么样的好人家嫁不到
林婳还是皇帝的表妹,进宫也不是全无可能。
“你说的什么出气”林婳看向香雪,忽然问了一句。
香雪愣了一下“武安侯既然将李蘅保护得极好,那梁国公府其他的人呢姑娘可以从其他人入手,也能让李蘅疼。”
林婳眼睛一下亮了“你说得没错”
她可以从李传甲入手
她和李传甲从小性子迥然,时不时地会有一些不合,虽然如此,但李传甲生性善良,对她还是有几分姐弟情的。
她可以从这里入手,将梁国公府搅得鸡犬不宁,看李蘅还怎么安心跟着赵昱去。
她咬咬牙,爹娘不帮她,她就自己来。
*
隆冬时节,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飘飘洒洒好不漂亮。
“姑娘,这一身冬衣也该带着吧”春妍从衣柜中翻出一身厚重的棉衣“奴婢听说,边境苦寒,尤其是冬日,穿得稍微少一些便要冻坏的。”
“带着吧。”李蘅一手抱着汤婆子,一手规整着榻上的衣裳。
“姑娘,侯爷来了。”
芳娘进来提醒。
李蘅转头看门口。
赵昱抱着一身厚裘衣进来“边关寒冷,这一件是给你预备的。”
雪白的狐裘毛茸茸的,看着就暖和。
李蘅接过来,放下汤婆子抖开看狐裘看“软蓬蓬的,这个毛是朝外的吗”
“嗯。”赵昱颔首。
李蘅又将狐裘翻过来看,笑着道“转过来,将毛贴身穿着恐怕会更暖和。”
她将鼓狐裘衣抱在怀中,小脸埋在其中蹭了蹭,喟叹一声“真软,真舒服。”
她小猫似的狐裘衣上蹭来蹭去,甚是可爱,赵昱望着她可爱的模样,漆黑的眸底不禁有了点点笑意。
“姑娘,姑娘”
外头,传来小厮的高喊声。
赵昱不禁回头看。
李蘅蹙眉“春妍,快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梁国公府的下人,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没有不懂规矩的。
平日里,不会有人大呼小叫。
小厮喊成这样,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赵昱转身往外走。
李蘅将手里的狐裘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也跟了出去。
春妍正在廊下听小厮说话。
李蘅和赵昱走出卧室。
春妍恰好转身跨进门槛,眉眼间也有了几许焦急之色“姑娘。”
“怎么了”李蘅直觉不好。
“是少爷”春妍看了赵昱一眼,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李蘅对赵昱并没有什么防备。
赵昱再不好,对她也不会有什么恶意。何况赵昱一直在帮她弟弟的事情,没必要瞒着赵昱。
春妍得了她的准许,才道“门口守门的小厮禀报,门口来了个老汉,说是带着女儿在酒楼卖唱为生的。少爷吃多了酒,在酒楼将人家姑娘给玷污了,那老汉登咱家的门,讨说法呢”
她眨眨眼睛,看着李蘅。少爷年纪不大,是个俊秀的少年郎,平日言行规矩,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怎么会如此
“不可能。”李蘅断然否认。
李传甲不是见色起意的人,更不可能在酒楼做出这样的事情。
祖母对李传甲的教导可谓宽严有度,李传甲到如今,身边别说是通房了,就是那些伺候的人,也都是小厮,一个婢女也没有。
李传甲一心习武,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男女之事上。听春妍说完,她的第一反应是,李传甲肯定被人算计了。
赵昱道“传甲的确不是那样的人。”
李蘅听他这样说,顿时安心了一些,询问春妍“在哪家酒楼我去看看。”
“说是西宜楼。”春妍回了一句,正要去给李蘅取衣裳。
赵昱已然拿起了熏笼上的斗篷,抖开给李蘅罩上,又替她戴上毛茸茸的帽子,系上带子“我陪你去。”
“今日衙门又不忙”
李蘅脸埋在茸帽之中,莹白的脸小小的,更显出一双乌眸水润清亮,顾盼之间神采飞扬。
“明日就动身去边关了,该交代的事情,都已经交代下去了。”赵昱牵过她,与她
并肩跨过门槛。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