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方学忠哈哈笑了一声“何必要倘若啊,她生起气来就这样,就是不让我回家,把我关在门外,又哭又骂的,可厉害了。
你是不知道,她不是把我关在院门外,而是关在大门外,家里半步都不让我进。”
他自己说着又笑起来,似乎觉得挺好笑的。
赵昱闻言不由看他“那你要如何是好”
这岂不是同他现状一样李蘅也不许他进门。不过,李蘅不会又哭又闹,她从前是低着头不言不语,现在反而还朝他笑。
他越想李蘅的笑脸,心头就越是难过。
方学忠笑起来“我爬墙进去呗,这能算什么事”
赵昱手里的酒盅顿了一下,仰起头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个法子,他用不上,爬墙不是君子所为。
“小两口嘛,总归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方学忠煞有介事地道“不管怎么说,要想办法见到她的面,毕竟见面三分情。
她有十分气,看到我也就只剩下七分了。”
赵昱给他斟酒,默默听着。
要见面,李蘅不让他进梁国公府,那他就只有想办法让李蘅出来了
方学忠美美的嘬了一口酒。
“然后呢”赵昱望着他,有点求知若渴的意思。
“见了面就好说了。”方学忠道“我就缠着她呗,跟在屁股后头哄她。
脸皮一定要厚一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随她如何,就是跟着她。”
他说着,夹起一块羊肉,放进口中。
赵昱顿了片刻问他“伯母喜欢嫂子吗”
他想起家中的事情,索性一并问了。
“你说我娘啊”方学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肯定是有些看不惯你嫂子的了。
这天底下,婆婆有几个看得惯儿媳妇的不都是要磋磨吗”
“婆婆为什么要磋磨儿媳妇”赵昱不解。
他不曾听过这个说法,但娘似乎确实看李蘅不顺眼。
“我娘说的,她说做儿媳妇的,世世代代都是这样,她年轻时也被我祖母磋磨。”方学忠手里的筷子在桌上戳了戳“但你知道,你嫂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婆媳之间明里暗里的,也闹过几次,但每次都是你嫂子赢,我娘现在虽然还不怎么服气,但已经消停许多了。”
“怎么做到的”赵昱不由得问。
方学忠嘿嘿一笑“那还得是我。我向着我媳妇儿,有我护着,我娘就不敢造次。
你要知道,做娘的哪有不依着儿子的,只要你坚定的护着你媳妇儿,你娘绝不敢欺负她”
他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赵昱闻言怔在当场,方学忠接着再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这一瞬间,他似乎彻底明白了,李蘅为何这么坚决要离开他。
出酒楼的大门时,外面天已经
黑了许久,白日里热闹的街道,这会儿虽然没有寂静下来,但行人少了许多,初秋的风一吹,四周冷冷清清。
他一路往回走,脑海中一直思索着方学忠所说的话。
所以说,李蘅在武安侯府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没有护着她
他抬头,仰望天上的明月。眼前又浮现出李蘅生动的脸。离开武安侯府之后,她鲜活了许多,像干涸土地上生长的花儿,终于有了甘霖的滋润。
她本是散漫不羁的,却因为嫁给他而循规蹈矩,受尽委屈。如今又落了孩子,吃尽苦头。
他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铺天盖地的愧疚再一次漫上心头。
一个人慢慢踱回家,在将要到武安侯府大门处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旁边的巷子里,有人影闪过。
赵昱顿住步伐,往后退了两步,转头朝那巷子里看过去。
墙角下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看身形隐约能分辨是一男子,靠在墙角处,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位女子。
非礼勿视,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但抬步欲走时,他心中又忽然觉得不对,再次转过脸去,皱起眉头朝着那一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便听那女子惊呼了一声,两人拉着手就往巷子里跑。
“赵月茜。”
赵昱语气并不激烈,但十分有威严。
赵月茜从小害怕他,被他喊出名字,不敢不听,只能停住脚回过身来,低下头小声唤他一哥。”
赵昱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抬手猛地将她从那儿郎身边拉到了自己身后。
走到近处,那儿郎他也认得了,是薛翰林家的嫡长子薛天行。
薛天行生得白白净净,唇红齿白,看着性子温吞。
“你与舍妹,是何干系”
赵昱不怒而威,气势迫人。
“我我和茜茜我们没有做什么,我只是想和她说说话。”
薛天行吓到结巴,不敢抬头。看赵昱这架势,要是说不清楚只怕要被敲断腿。他忙鼓足了勇气解释。
“你爱慕她